裴行举着珍珠看着不伸手的仆人,有些不解:难道是嫌少吗?
先前回话的丫鬟立马上前打圆场,伸手接过珍珠拉过仆人,垂首道谢:“谢大人赏赐,若无事我们就先退下了?”
裴行颔首。
丫鬟仆人全都散了,但对这些雪国人没一个有好感。
“为什么要接他的珍珠?这是侮辱!哪里是知错理亏的赔偿!”
仆人回到下人房里气愤的猛捶床榻。
丫鬟看着珍珠,心下一叹:“我知道,但他们是主,我们是仆,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别说是花钱了事,便是打了所有人,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影响?”
“这样的人不配入宫!”
“你疯了?妄议是要打板子的,你真的是气糊涂了你!”
这边丫鬟仆人都知道雪国来的这公主脾气差,不好得罪,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做活。
雪凝一回到房间就看哪儿都不爽,气得砸东西。
裴行进来见一地的碎片,冷斥:“雪凝,你闹够了没?”
雪凝扔壶的手顿了,随行侍女见她停了才敢上前取走瓷瓶轻轻放回原位。
雪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珍珠链直晃荡,不停发牢骚:“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看啊!这都是什么破东西?迎接我就用这些东西糊弄,我代表的可是雪国!
还有刚才的那些仆人丫鬟,他们都是什么态度啊?竟敢反驳我?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还不是他们的皇帝给的!
他们如此待我,依我看就是完全没有把我……把我们雪国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群任人打骂的下贱胚子,一个下人竟然敢反驳我,如此以下犯上的下人,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就应该将他们全部杖杀,让他们知道我们雪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这就叫……对,杀鸡儆猴!”
雪凝一副杀气腾腾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让裴行头疼不已,“你收敛些!这里不是雪国,现在一切举止行为都要小心,你若再娇纵我就给国主传信,让袁蛊师赶来治治你的毛病!”
雪凝一听老师的名,立马怂了,表示会听话不惹事!
裴行心里知道这只能暂时让她老实,但箭在弦上,临时换人也来不及了。
雪凝娇纵跋扈的行为被一纸密信传进宫里。
月景昭没什么表情,在他眼里娶谁都一样,当然前提不能是敌人。
李若柳看到冥卫传递来关于雪凝的事,调侃容修:“你妹妹来了,不去见见吗?”
容修眼神闪了闪:“她不是我妹妹!”
李若柳观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容修不解:“去哪儿?”
李若柳笑得一脸宠溺:“给我的男宠报仇!”
“可她马上要进宫,出手会不会引起纷争?”
容修还是担忧,他的事已经过去了,为了他生出麻烦不值得。
李若柳叹气:小傻子太善良了!
“又不是要杀了她!给她点苦头吃吃而已!曾经你受的欺负我会一一为你讨回来。”
李若柳霸气承诺。
容修脸上染着笑容:“好!”
*
钱元早朝以为张争会被放出来,但没有,月景昭从头到尾没有提及,百官一向贯彻落实明哲保身原则,自是不当出头鸟。
钱元摸不透皇帝的意思,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等着人往里跳。
钱元犹豫再三没有开口,直到散朝,钱元本想去看看张争,却又怕暴露自己,只能带着纷繁思绪回去了。
“爹,你回来了!”
钱文轩正好要出府,与钱元迎头撞,钱文轩忙驻足。
钱元眉头不展,眼也不抬,敷衍的点点头与钱文轩擦肩而过:“嗯”
……
爹今儿怎么怪怪的?
算了!
有几日没见到容若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钱文轩这几日十分纠结,既想见他,又怕见他。
两人身份如鸿沟,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钱文轩也没想和老爹争,毕竟老爹一把年纪了,虽然他偏心,但终究是他父亲。
钱文轩甚至有些后悔治愈这毛病,要是一直不举,他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好烦!
不知道要不要去郡公府找他,去了用什么理由,用老爹当借口把他接回来?
然后看他和老爹你侬我侬地说笑亲热,我搁一边儿挠心挠肺?
啊!
不行不行!
我的思想是错的,我要去当个正常男人。
对!我要去找女人,我要去逛青楼!
钱文轩自我催眠嘚嘚跑去了青楼,没高兴起来,反而差点吓得萎了,要不是跑得快,裤子都要被扒了。
从此见到热情主动的女人就犯怵,当然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
是夜
李若柳带着容修爬上了雪凝暂住的宅院。
两人避开了守卫,雪凝正在洗澡,满桶的花瓣。
容修垂眸不去看,李若柳看得起劲,故意在他夸赞给他听:“你妹妹身材还挺好,抱着肯定很软。”
容修受不了,一把将他扯怀里,用手挡住他的眼睛,硬邦邦道:“不看!”
李若柳笑得一脸得意,凑到他耳边,轻语:“好!不看!只看你!你比她身材好多了!”说着唇瓣蹭了蹭他的耳垂。
容修耳朵尖全红了,眼里闪着光,心跳像小鹿乱撞一样。
“若若”
“嘘!她出来了!”
李若柳听到出水的声音。
雪凝换好了衣服,从梳妆台上取出一个瓷瓶,笑得一脸阴狠。
“来人!”
很快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雪国服饰的侍女进来,向她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雪凝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放到那些下贱胚子的饭食里。”
侍女微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恭敬从她手中接过:“是”
侍女双手握着瓷瓶去了下人们用餐的小房里,此时桌上摆放着两大盆菜,只有个老师傅正在搬饭盆,她轻轻走近,将瓷瓶中的东西倒入其中一盆菜中,再不动声色离开。
“她在做什么?”
容修眯眼,沉思几秒:“应是给他们下蛊。”
李若柳微讶:“你们雪国什么时候还懂养蛊虫了?”
容修想到那个阴森森的老太婆,道:“去年宫里突然来了个懂蛊的蛊师,姓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