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众人一起用餐,红袖下了厨,褚良是连连称赞,一会儿扫扫孙儿一会儿扫扫红袖,那放光的眼睛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点子,李若柳只能装看不见。
更是见识到武将的饭量,一整个惊呆,李若柳默默看向容修:你以后不会也这么吃饭吧!我会被你吃穷的!真的!
容修被他看得莫名,饭都没敢吃饱!
老人家中午都要午休,李若柳被领去了墨竹轩,这是特意辟出一个院子留给李若柳来偶尔住住,李若柳本想拒绝,架不住老师的热情,好在院子很安静。
墨竹轩
李若柳一进门就趴在床上开始揉肩,被咬的地方蹭着衣服疼的不行,方才众人都在不好表现出来,这会门一关是一秒都等不了。
红袖轻手轻脚出门打水,她前脚走,一人后脚进来。
李若柳解了腰带,扒下右肩衣服想看看伤口,怎么也看不到,跑下床对着镜子,也是模糊不清。
李若柳自己挖了勺药却够不着,无奈,软声叫人:“红袖,我够不着。”
“谁……咬的?”
“狗咬的,别管了快替我涂药,好疼!”
说完才惊觉不对,回头对上容修湿漉漉的双眸。
“你……”
你怎么在这儿?
容修拿着木勺,歪着头,一脸澄澈。
李若柳挣扎了一秒,又回过身,“上药”
容修用木勺对着咬伤一点点涂,边涂边吹气,吹得李若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吹,有点冷!”
“哦”
容修看着他白皙的肩头,不知怎的就很想摸一摸。
这般想着指尖轻轻划过,李若柳怕痒,动了动,肩膀半挂的衣服往下掉,露出后背斑驳的伤痕。
容修先是震惊再是愤怒,“你的……背……”
李若柳眼神微冷,立马拉回衣服,转身面向他,少年眼中的疼惜那么真切,李若柳心一软。
“不过陈年旧伤,都好了!”
李若柳说的轻巧,但观伤痕深及入腑,可以想象有多惊险。
“很疼”
李若柳轻轻笑了,拍拍他的脸:“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曾经我无法自保,如今无人能伤我,你也会如此,不是吗?”
容修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出手帮自己,他很认真地说:“以后,我会保护你!永远!”
“永远很久的,你好好努力,保护好自己就行,想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别乱操心了!哎,对了,过来。”
李若柳拉着他奔向床榻,李若柳爬上床开始脱衣服,脱的只剩里衣,容修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默默移开视线。
李若柳脱完趴在床上,冲他喊:“我腰上也有伤,你继续帮我涂药。”
原来是涂药,容修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失落什么!
后背上衣掀开,腰际露出一块红肿。
不等他问,李若柳直接回答:“我自己撞的,昨天没涂药今儿颜色更深了吧?”
李若柳扭头想去看,没看着还把腰扭了:“啊疼疼疼疼疼”
容修一脸惊慌,“你……怎么?”
呜
“扭到腰了,痛到加痛!”
李若柳欲哭无泪,太悲催了!
“需要……大夫吗?”
李若柳摇头,“你把药涂手上,多给我揉揉,右边点,在右边。”
容修闻言照做,用自己粗糙的手沾上药搓一搓再贴着他的腰慢慢揉,一下又一下,或轻或重。
李若柳被他按的疼得直叫唤,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抱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疼死了!”
“很……疼吗?对……对不起!”
李若柳睨视着他:“你真应该跟红袖好好学学,红袖多温柔,小手软软的,不知道以后谁这么有福气能娶着她呢!”
容修声音闷闷的:“你……喜欢……她?”
“漂亮又温柔的小姐姐,谁不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容修巴巴望着他。
李若柳嘲笑他:“你还是个小孩,还不懂,以后就懂了!到时候娶个十个八个貌美姑娘,养上一大堆孩子,多热闹!”
“不小。”
李若柳没听清:“啥?”
容修很认真很认真的直视他双眼,道:“我……不小,十五”
李若柳惊了。
“你说你几岁?”
容修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不过还是乖乖回话:“十五,三月……三,生人”
三月三?
上巳日生人
那还真十五了啊!
“不是,你这看上去十三我都觉得多说了,你这个子,面黄肌瘦的,这是有多营养不良啊!”
“他们……不给”
“不给你吃饭?”
容修重重点头。
哎!雪国老皇帝这爹当得真差劲。
“你十五了,也得叫红袖姐姐,她比你大半岁呢!就是给办的身份信息给登成十三了。”
容修见他嘀嘀咕咕也听不清他说啥,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继续给他揉腰。
手刚放上去,李若柳本来想拒绝,但一想十五也是小孩嘛!何必打击小孩的热忱。
“轻点啊!再重手重脚给你丢出去。”
“嗯”
“容修啊!不要告诉别人你十五了知道吗?”
“嗯”主打虽不理解但配合。
李若柳被揉的哼哼唧唧,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你说话一直这样吗?”
容修摇头:“他们……关我……害怕”
所以是受了惊吓才导致的结巴,皇室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个个都是变态,不对,这么骂好像把小皇帝也骂进去了,也把我骂进去了啊。
我可真狠!
“容修,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我也给你买了衣服,明天有人送去客栈里。”
衣服,送我?
容修眼睛灿如星辰。
李若柳想东想西的没一会儿舒服的睡着了。
红袖打完水一进来就看到容修坐在床边,手放在公子腰上,一会儿上一会下的。
顿时眼睛瞪得老圆了,正要大声呵斥,容修朝他作了个“嘘”的动作,红袖才发现床边上的药,而且她家公子已经睡着了。
容修给李若柳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才起身,看得红袖一肚子疑问。
你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红袖想不到明白。
两人都出去,只留李若柳一人安睡。
不知不觉睡了很久,李若柳突然睁眼,床边一人行礼:“公子,冥卫有消息传来。”
李若柳起身看向陆玖:“钱元?”
“是”
陆玖递上一小卷纸条,只一行字,'钱张因漕运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