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然不早,既然枯木果实没了,李言希也就不打算在光木区多待了。
他也没把桌子上的碎银子收回,说了句“给院子里的老人买点吃的吧”就扭头离开了。
年轻人看着桌子上的碎银子,心里有些感动。
他上一次遇见这么好的人,还是他的那个邻居。
他对着李言希的背影说道:“谢谢你啊,好人一定有好报的!”
……
……
等李言希回到院子,天色已经暗沉。
和方华等人吃过晚饭后,李言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掏出今天下午的收获,那枚花了他九百两银子的金色舍利子。
同样是在万华城的宗门,有的人日入千金,有的人却连做饭的米都要找邻居借。
不得不说,这个江湖真的是很神奇。
李言希眺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就有了一丝倦意。
他看了看手中的金色舍利子,又看了看柔软的床。
犹豫了三秒之后,他把舍利子收起,躺到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天亮。
等到李言希醒来,竟然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一个很模糊的梦。
梦里一个老头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开始狂扇。
关键是自己还反抗不了。
末了,那老头一巴掌打过来,竟然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扇飞了下来。
那老头走过来,又把自己的脑袋拾了起来,捧在手里,拿回到自己的身子前面。
自己的头看着自己的身子,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李言希努力的想抬高视线,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老头的脸。
最后这老头好像还鄙夷的对他说了句什么话,李言希也没能听清。
然后他就醒了。
李言希琢磨着自己做的这个怪梦,越想越觉得奇怪。
“不能是有人给我下咒了吧?”李言希的这个想法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于是他穿好衣服,准备找老瞎子给自己算上一卦。
但出了房间才发现,因为自己起的太晚,老瞎子已经出门摆摊去了。
李言希就蔫巴巴的在院子里待了一上午。
他心绪莫名杂乱,连练功的心思也没有了。
把方华和楚小瑶看得都有些奇怪。
等到将近正午时分,老瞎子终于回到了小院。
李言希急忙跑上前去,说:“大师,你快给我算上一卦。”
他把自己做的怪梦给老瞎子讲了一遍。
老瞎子听了,表情有些严肃。
他是见过真正的大风大浪的,知道有些高手手段通天,确实能仅靠下咒就咒杀掉一个人。
老瞎子拿出龟甲,从李言希身上扯了一块布条,很快就卜了一卦。
李言希问道:“大师,怎么样?”
老瞎子皱眉:“卦象说,你好的很,未来一段时间无病无灾。”
李言希不相信,他说:“我今天连练功都静不下心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老瞎子也不多说,要了李言希一滴血,又给他卜了一卦。
这一次,卦象的结果终于有了变化。
老瞎子眉头舒展,喜悦道:“算出来了,卦象说,再不突破到[法相]境,你就要死了。”
说完,老瞎子自己就先愣住了。
感情,李言希是真的被人强行蒙蔽过运势。
那自己之前给他算的一次[命]和[运],真的还准吗?
老瞎子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李言希,问道:“孩子,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李言希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啊?”
遮蔽他人运势,可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
至少让让他老瞎子来,也得付出相当一部分代价,才能做到。
老瞎子拿起龟甲,知道这事不能大意。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但既然被他抓到了破绽,那他就得先把水给搅浑。
自己先付出一部分代价,将李言希的运势给蒙蔽住。
老瞎子手捏龟甲,眼眶中灰白之光大绽。
李言希只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影响着自己,让他看了一眼老瞎子的眼睛。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嗡——
世界再次变成了灰白之色。
龟甲里飞出的铜钱依旧炫彩异常。
唯一不同的是,这五枚铜钱不再飘向四方,而是围在李言希的头顶上打转。
盘旋了三圈之后,其中一枚铜钱骤然炸开。
霎时间,彩色的粉末四散,宛若一条瀑布。
却又精准的散落到了李言希的身上。
为他的灰白身躯裹上了一层彩色的外皮。
老瞎子做完这一切,身上的气息显得有些萎靡。
他将剩余的四枚铜钱收回了龟甲之中。
下一刻,李言希恢复了意识。
“啪”的一声闷响,从李言希头顶传来。
他伸手一摸,是一枚铜钱。
李言希把它递给老瞎子,“大师,你的铜钱。”
老瞎子笑着说:“小友,这枚铜钱就送给你了,我给它开过光,有趋吉避凶的能力。”
李言希把铜钱握在掌心,发现自己心头那种杂乱的感觉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感激道:“多谢大师!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老瞎子说:“你开始修炼不久的那门功法,最近就先不要练了,先练你之前主修的功法,尽量早日能把境界提升到[法相]境。”
李言希点了点头,自己最近一直在练陈氏武馆的功法,确实对《云阳剑经》和《金湮经》有些懈怠。
下午,方华离开了院子,定好了时间,如果没有杀手来暗杀,那么他三天后再来这里。
院子里就剩下了楚小瑶,李言希,和老瞎子。
是夜,月光迷离,若隐若现了数刻钟之后,还是和云彩滚了床单。
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李言希正坐在房间的床上,运转《云阳剑经》。
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像昨夜那般困倦。
他的丹田里,那枚“灵光金丹”一闪一闪,似乎在其内部发生着某种奇特的变化。
某一刻,“金丹”炸开了。
发出“嘭嘭嘭”三声闷响。
于是变成了三个。
几乎就是与此同时,院子隔壁的屋顶上,那日的老乞丐,今日的黑衣人,对着身后另外三个黑衣人说: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