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还沉浸在舞姬们的美妙舞姿中时,李煜突然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绣龙锦袍,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冷傲之气,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今日盛宴,诸位爱妃皆有才艺助兴,这才让本王觉得这宴会有趣了些。苏姑娘方才的舞蹈嘛,虽说是跳了下来,可在本王看来,也不过是差强人意罢了。但想必苏姑娘诗词歌赋也应有所涉猎,不妨就以这殿中的明月为题,赋诗一首,也让本王和诸位娘娘品鉴品鉴,莫要让大家觉得无趣才好。”说罢,他眼神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直直地看向苏晴。
苏晴站在原地,心中明白,这又是李煜蓄意的刁难,但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丝毫也不惧这挑战。她微微仰头,身姿宛如一支清冷的百合,凝视着殿外高悬的明月。那明月皎洁如水,洒下的清辉仿佛为这繁华却又冰冷的宫廷披上了一层银纱。苏晴的目光透过那月光,似是看到了自己在这宫中艰难却又执着的处境。片刻后,她轻声吟道:“明月照琼楼,清辉冷画秋。心高无所惧,暗影亦难囚。”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清冷坚毅,在这大殿之中缓缓回荡。
苏晴吟出“心高无所惧,暗影亦难囚”后,李煜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随后在接下来的宴饮中,他故意指使侍从频繁为其他妃嫔添酒布菜,对苏晴则视若无睹,苏晴身边的小翠见状,暗暗为姑娘抱不平,悄声道:“姑娘,太子这般故意冷落,实在太过分!”苏晴却神色淡然,轻声道:“无妨,莫要因他乱了心智。”
这时,余良娣在李煜的授意下,起身说道:“听闻苏姑娘不仅舞艺尚可,女工也应是精通的,不若与我们讲讲这刺绣针法?”苏晴明白这又是一场刁难,却从容应道:“臣妾不过略通一二,愿闻娘娘高见。”余良娣便滔滔不绝地讲起各种繁杂针法,末了得意地问:“苏姑娘以为如何?”苏晴浅笑道:“娘娘所言甚是精妙,臣妾虽不精于此,但也知刺绣如做人,需心有格局,针法不过是手段,意境才是灵魂,针法易仿,意境难追,心有高远之志,便不会被这小小绣布束缚,又何惧这宫闱中的明争暗斗?”一番话说得周围几位有心思的妃嫔若有所思,李煜则怒目而视,他原想让苏晴在众人面前出丑,却没料到她总能巧妙回应,反倒显得自己小气狭隘。
而后,宴会之上开始玩起了投壶之戏,李煜亲自下场,与众人玩乐,妃嫔们纷纷娇笑着为他喝彩。他身姿矫健,手持箭羽,每一次投掷都引得周围一片叫好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仿佛这宫廷之中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王者,而这场投壶游戏,便是他展示权威与荣耀的舞台。
轮到苏晴时,李煜故意嘲讽:“苏姑娘可要好好表现,莫要又让人失望。这投壶之技可不比你那勉强能看的舞艺,若是输得太难看,可就贻笑大方了。”说罢,他嘴角上扬,眼中满是不屑,似乎已经看到苏晴出丑的模样,周围的一些妃嫔也跟着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等着看苏晴的笑话。
苏晴拿起箭羽,眼神坚定,身姿挺拔,丝毫没有被李煜的话影响。就在她准备投掷时,一位与李煜关系亲近的侍郎之子赵崇武突然站出来,讨好地对李煜说:“太子殿下,听闻这苏姑娘向来聪慧过人,臣以为,不妨与苏姑娘打个赌,增添些乐趣。若是苏姑娘输了,便罚她在这大殿之中为众人表演一段滑稽戏,博大家一笑,如何?”李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点头应允道:“好,就依你所言。”
苏晴听闻,心中怒火中烧,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地看了赵崇武一眼,说道:“这位大人,这投壶本就是娱乐之事,何必如此较真。但既然你提出了,我也不惧。若是我赢了,也不求别的,只望你日后莫要再随意刁难他人,学会尊重二字。”赵崇武被苏晴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但仍强装镇定地说:“好,那便一言为定!”
苏晴手持箭羽,瞄准壶口,手臂微微用力,一箭投出,那箭羽如流星般划过空中,不偏不倚正中壶心。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片刻,紧接着便是一阵低声的议论。苏晴却只是微微福身,神色平静地说道:“臣妾献丑了。”
李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苏晴竟能如此轻易地命中目标,而赵崇武则站在一旁,满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苏晴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中暗自想着,这宫中的种种刁难,不过是人生路上的暗影,而她心向光明,志存高远,绝不会被这些无端的困境所囚困,定要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寻得自己的立身之所,守护与自己的尊严与自由。
李煜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嘴角微微下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太子妃赵瑾萱身姿婀娜地缓缓起身,她身着的正红色宫装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衣袂上绣着的金色凤凰似要振翅高飞一般。太子妃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迈得优雅而沉稳,脚下的花盆底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她款摆腰肢,轻拂云袖,面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柔声道:“殿下,今日这宴会本是为了让大家尽兴,何必如此较真于这一场赌约呢?苏姑娘方才投壶技艺精湛,也算是为这宴会添了彩,臣妾看不如就罢了这赌约,让大家继续开怀畅饮,莫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说罢,她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苏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善意,微微眨动的眼眸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信息。
李煜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太子妃会在此时站出来为苏晴说话。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的扶手,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嘴角牵动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太子妃心善,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
苏晴心中对太子妃的解围有些意外,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与太子妃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疑惑。但她也明白此刻不宜多言,便微微欠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膝盖微微弯曲,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多谢太子妃娘娘解围,臣妾铭记于心。”太子妃轻轻点头,右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下,示意她起身,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些别样的意味,仿佛在告诉苏晴,在这深宫中,她们同为女子,有着相似的无奈与不易。
此时,一旁的余良娣却有些不甘心,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子妃娘娘这心可真是偏得厉害,苏姑娘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这就如此偏袒,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缘由?”说罢,她还故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身子微微扭动,做出一副不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