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战斗的余波尚未散尽,咸阳城外的天空染上一抹血色。
大公孙府邸的街巷,一片狼藉,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地砖。
两方死士经过一夜的厮杀,几乎伤亡殆尽,留下的只是遍地的残骸和令人窒息的沉寂。
大公孙赢傒坐在主厅之中,脸色阴沉。
他的手臂受了伤,鲜血浸透了绷带。
亲信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道:“公子,三公孙的死士撤退了。但……咱们的人也损失惨重。”
赢傒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盏重重放在桌上:“三弟的胆子倒是不小,但他这次也没讨着好!不过,我们这次元气大伤,暂且不能再与他硬碰硬。”
他目光微微一闪,语气多了几分冷意:“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清理战场,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这件事,不准再让外人知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三公孙府邸。
赢尚面色惨白地坐在椅上,盯着满地的伤员,握紧的拳头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
他的管家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咱们的人手已经所剩无几,再打下去,只怕连府邸都守不住了。”
三公孙目光中带着不甘,低声咬牙道:“赢傒……这次算你狠。但咱们就此罢手并不意味着认输。让人传信给母亲,先稳住祖父,再议后续。”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暂且忍下,等下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手软!”
尽管双方极力掩盖战斗的痕迹,但咸阳城的风言风语早已传开。
“听说昨夜大公孙和三公孙的府邸附近打得昏天黑地,死了不少人呢!”
“啧啧,兄弟阋墙,这可是秦国皇室的大丑闻啊!”
“听说国君震怒了,但因为两边都没留下明确的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流言四起,尽管朝堂对此事三缄其口,但这场冲突还是让秦国的权贵们议论纷纷。
国君赢驷对此事保持沉默,只是命人加强各方府邸的巡逻和防守。
在秦天的府邸内,书房中烛火摇曳,秦天与吕不韦正对坐而谈。
吕不韦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公子,您的布局已初见成效。”
秦天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兄弟相争,必然两败俱伤。他们的战斗是为我铺路,但现在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吕不韦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接下来,公子打算如何行事?”
天色渐晚,月光洒在咸阳城的屋檐上,显得格外寂静。
赢逸独坐书房,他翻阅着桌上的一些简书,眉头紧锁。
最近的风波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两位兄弟的明争暗斗虽常有。
但这一次,三弟赢烨和大哥赢傒之间的冲突来得格外猛烈,甚至连朝堂都为之震动。
“事情不对劲,”赢逸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这场争斗,不像是他们之间的正常矛盾,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他放下手中的简书,召来心腹,语气沉稳:“备车,我要去见大哥。”
心腹迟疑了一下,试探道:“公子,这个时候,三公子的视线正盯着大公子,您贸然前往,会否被外人误解?”
赢逸摆摆手:“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走吧。”
大公孙赢傒的府邸内,气氛依然沉重。
经历了死士之间的火拼,府邸内外的警戒都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当赢逸到达时,赢傒正在书房内处理事务,听闻二弟来访,他有些诧异,但还是亲自迎了出来。
“二弟,这么晚了,怎么有空过来?”赢傒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但语气依旧温和。
赢逸拱手行礼,直入正题:“大哥,我有些疑惑,这场风波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赢傒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示意心腹退下,关上书房的门,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也觉得不对劲?”
赢逸点头,缓缓说道:“按理说,三弟虽然行事张扬,但不会无缘无故对您出手,更不会牵扯到母族和商会。可这些事偏偏接二连三发生,仿佛有人刻意推动事态发展,让你们兄弟之间刀兵相向。”
赢傒沉思片刻,拳头缓缓握紧:“我也怀疑。但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流言从何而起、是谁挑拨的,我现在一无所知。”
“那我们要合作,查明真相。”赢逸目光沉稳,“否则,今日三弟对您动手,明日或许就轮到我。”
赢傒看着二弟,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能看得这么清楚,说明我们兄弟之中,还是有人能够明辨是非的。”
两人一同分析近期发生的事件,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些流言,并非一日之寒,”赢逸说道,“背后一定有人有计划地散布。商会怨声载道,甚至有人冒充百姓在街头张贴文书,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到底是谁?”赢傒目光锐利,心中却已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赢逸低声道:“我怀疑,这与秦天有关。”
赢傒皱眉:“秦天?”
“不错,”赢逸点点头,“四弟虽然一直表现得谦和低调,但他自从得到华阳夫人的青睐后,势力和影响力都有所增长。而且,吕不韦就在他身边……这人可不是善茬。”
赢傒目光闪烁:“你是说,这一切是他们在幕后操纵?”
赢逸没有直接点头,而是语气沉稳地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但不妨从三弟入手试探一番。毕竟,他是这场风波的直接当事人。如果背后真的有人操纵,他的言行举止中必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赢傒点了点头,眉宇间透出几分深思:“你是说,让三弟自己露出破绽?”
赢逸微微一笑:“没错。三弟性情急躁,只要稍加引导,他就会忍不住泄露出关键线索。只需试探一次,或许就能抓到幕后推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