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伤口被寒风吹袭,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刮割一般疼痛,五官都忍不住跟着痛苦地抽搐起来。
“大将,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大概已经过了十里,是不是要将这个玉国人丢下?”
刀疤脸本就因为脸疼而心烦气躁,副将南荒此刻又提起玉国人,就他那暴脾气蹭的上脑。
他举起肩上的大刀背,猛地拍在南荒的背上。
南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剧痛。
“蠢货,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使本将了?我这叫出尔反尔、兵不厌诈!!带回营地。”
南荒的脚步猛地停住,双眼紧紧盯着魁梧的大将的背影。
玉国人的成语可不是这么用的吧?
而且那留下的五十位兄弟岂不是生死难料了?
对自己的兄弟都能如此残暴?
他的手先是紧紧握成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无奈地跟上行军速度。
“呸!厚颜无耻之人!!”唐宋身边的虚忍不住愤怒地唾骂着。
继而转头看向唐宋:“这南蛮人好生不要脸,竟然没有放下白靖,宋,我们要不要冲上去抢下白靖。”
“回营地!”
唐宋心里虽然很想去抢回白靖,但理智告诉他,他们这几百人面对三千南蛮人,贸然前去无疑就是去送人头,他不能让兄弟们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小队精骑迅速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抵达了营地后,唐宋来不及喘口气,翻身下马后便一路小跑,径直奔向将军所在的主帐。
他掀起帘子的瞬间,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听到了阵阵叹息声。
唐宋猛地抬起头,只见将军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榻上。
刹那间,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狠狠地往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唐宋顾不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一股子寒冷之气,
使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凉了几分。
“韩先生,将军他……他怎么了?”
唐宋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
韩先生只是神情悲戚地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您别光摇头啊!倒是给我说句话呀!”
唐宋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直直地盯着韩先生。
韩先生嘴唇颤抖,声音悲戚:“老朽医术不精啊,将军深受重伤又加上失血过多,此刻已是命悬一线,吊着一口气了……”
说着说着,韩先生已是老泪纵横,悲声呼号:“天妒英才啊~”
唐宋“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塌前,整个人如遭雷击,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将军一定有救的,他就只是出去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没道理这样啊~
他急急膝行几步,双手死死地拽住韩先生的袍子一角,那力道仿佛要将袍子扯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唐宋已是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白靖还在敌军手中生死难料,将军又危在旦夕……”
“韩先生,求求您,救救将军,将军不能死……求您了”
说罢,他的头就如捣蒜般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又令人揪心的声响。
韩先生一看,立马也跪在地上,双手慌乱地接住唐宋的脑袋。
声音哽咽:“唐宋,老朽但凡有一线生机都会拼尽全力救将军的,老朽确实是没办法啊,没有药,伤口无法止血……”
韩先生宽大的衣袖遮在眼前,哭得身子颤抖,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医者眼睁睁地看着伤者的生命一点点地消逝,自己却束手无策,那种无力和痛苦简直让人心如刀绞。
老天无眼……
唐宋被韩先生无意的话点拨到。
他那满是泪水的目光急切地环顾营帐内一圈,发现没有唐姑娘的身影。
唐糖在他的心中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她一定有办法救将军。
“韩先生,你先去照看其他伤者,将军这里我照看。”
话落。
唐宋眼含急切,连忙扶起韩先生。
韩先生满脸愁容,脚步沉重,一步一叹息地缓缓出了营帐。
主帐内还有几名将士,个个面色凝重,神情忧虑,脸色都极为不好看。
唐宋眉头紧皱,下令:“封锁将军受伤的消息,若有走漏风声者,军法处置!”
而后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待到几名将士心怀忐忑地离开。
他心急如焚,“撕拉”一声,撕下涂山暻后背沁了血的一缕布条,放入玉洗中。
焦急地朝着玉洗喊道:“唐姑娘、唐姑娘……”
恨不得将脑袋放进玉洗中。
静谧的唯有营帐外那孤狼悲嚎般的风声可闻。
唐宋一连叫了几遍,然而那边却始终无声音传来。
他焦急地在营帐内来回踱着步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停步立于榻前,看着将军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可鲜血依旧不停地渗透了纱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将军的气息越来越弱,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唐宋双眼通红,眼底氤氲着湿气。
此刻他懊恼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
一辆炫酷的跑车快速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梭。
车内。
“唐糖,你这是跟人打架了吗?怎么弄成这样了?那万一接下来有剧本找你拍戏,你这个样子还能拍戏?”乔乔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忍不住继续埋怨着,“这都多久没开工了,刚有个综艺想请你,结果你倒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唐糖百无聊赖地捏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她好似在听乔乔的唠叨,又好似充耳不闻,整个人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