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恒的视线在触及为首那年轻公子的瞬间,面色陡然一变。
随即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叶灵萱则微微嘟起小嘴,不情不愿地轻声喊道:“见过轩表哥。”
二皇子萧正轩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墨色镶玉腰带,头戴金冠。
剑眉星目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游移,带着审视与玩味。
这时他身后刚刚开口的男子则看着林渔歌和林轻舟兄妹俩。
有些惊疑不定地继续说道:“轻舟~?渔歌~?你们俩怎么也会在这里。”
林渔歌转头看去,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林轻舟却是脸色一变,嘀咕道:
“真是冤家路窄,这刚回京,怎么就先看见最不想见的人。”
只见他静静地看着那人,冷声道:“林大公子,我们为何不能在这?”
林轻鸿听到林轻舟的回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哼,本世子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们莫要多心。
只是你们一家如今是何身份,还敢在京城露面,倒是勇气可嘉。”
他故意提高了声调,话语中满是嘲讽与轻蔑。
似乎想借此羞辱林渔歌兄妹,让他们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林渔歌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是谁,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林大公子,我们能出现在这里,自是光明正大,不惧人言。
不过我们为何在此,好像与你无关吧!”
她言辞犀利,目光坦然地直视林轻鸿。
林轻鸿被林渔歌的强硬回应气得面皮涨紫,他冷哼一声:
“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
莫要以为回到京城就可肆意妄为。
这京城的水可比你们在岭南深得多,别到时候怎么被淹没的都不知道!”
林渔歌冷冷一笑:
“林大公子,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无需你来操心。
倒是你,与其在此处费心刁难我们,不如好好反省自身。
莫要日后做出什么有辱家门之事。”
此时,二皇子突然开口:
“原来是林家二房!去岁云卿好像还专门为你们一家翻过案。”
二皇子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听闻林姑娘在岭南可是剿匪有功,且发现了晒盐法,帮了云卿不少忙?”
林渔歌闻言一愣,这二皇子怎会知道这些?
林渔歌忙摇头,不敢居功道:
“殿下有所不知,那剿匪之事乃是萧节度使与官兵齐心协力的成果,我不过是在旁协助。
至于晒盐法,也只是偶然所得,且一切皆在节度使大人的统筹与指挥之下,小女岂敢妄自居功。”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偶然所得?林姑娘可莫要太过谦虚。
这等功绩,即便是男子也未必能轻易达成。
云卿有你这般助力,倒是如虎添翼啊。”
林渔歌心中一凛,二皇子这来者不善啊!心里暗暗叫苦。
陆子恒看出情况不对,忙着打圆场:
“殿下,林家兄妹与我等一路上历经磨难。
如今刚回京城,诸多事宜尚需安顿。
此刻实不便多有叨扰,还望殿下海涵。”
二皇子却似笑非笑地瞥了陆子恒一眼。
“陆二公子对林姑娘倒是上心,事事都要替她周全。”
陆子恒心中一慌,忙不迭地摇头。
“殿下误会了,臣只是尽地主之谊。”
叶灵萱也帮着说话:“轩表哥,陆哥哥也是一片好意,你莫要错怪。”
二皇子却不理会,转而对叶灵萱说道:
“灵萱,姑母正到处找你,正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说着便示意手下上前。
眼看二皇子不打算善罢甘休。
“好巧!殿下也是过来迎接表哥他们吗?”
萧云卿一身朝服未换,显然是刚下朝便匆匆赶来。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二皇子见萧云卿到来,脸色微微一变。
“云卿,本皇子不过正好遇到他们,寒暄几句。”
二皇子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看似随意的笑容。
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中隐隐有一丝不悦与忌惮交织闪烁。
陆子恒走到萧云卿身旁,低语几句。
萧云卿眸色一暗。
他微微拱手,神色淡然,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吗?殿下若只是寻常寒暄,又怎会提及岭南之事。
还欲遣走灵萱,莫不是别有用心?”
二皇子冷哼一声。
“云卿,你莫要血口喷人,本皇子的心思岂容你如此揣度。”
萧云卿直视二皇子的眼睛,目光如炬。
“殿下贵为皇子,当以家国天下为念,而非在这琐事上为难回京之人。”
二皇子被萧云卿的话噎得面色涨红。
他狠狠地瞪了萧云卿一眼,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一旁的随从们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多言。
林轻鸿见状,赶忙上前,脸上堆着一副看似亲切的笑容,
“哎呀,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
他转向林家兄妹。
“轻舟,渔歌,有空可得回家看看,家中长辈都惦记着你们呢。”
林轻舟转过头,当没听见。
林渔歌心中冷笑,这林轻鸿的假仁假义她有些看出来了。
却也只是微微点头,并不多语。
二皇子终是拂袖而去,衣袂带风,脚步匆匆。
那背影仿佛都透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气息。
林轻鸿等人也急忙追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
萧云卿款步走过来,朝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冷峻的面容在靠近林渔歌时稍稍缓和,眼神中藏着独属于她的温柔。
他轻声问道:“渔歌,你没事吧?二皇子今日这般刁难,可有受惊?”
说罢,他微微抬起手,似是想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给予安抚。
却又在半空中转为轻拍她的肩头,不着痕迹地收回。
“没事,我见过的风浪。可比这多得多。
二皇子这点刁难,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林渔歌微微扬起下巴,说起她的疑惑:“只是那二皇子如何知道我在岭南的事。”
萧云卿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我回京述职,顺带向皇上提了你的功劳。他对你在岭南的作为很是赞赏。
或许消息不知怎地传了出去,才让二皇子知晓。
本是想让你能得些嘉奖与认可,却没料到会给你招来这般麻烦,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