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泾渭分明的一人坐一半床铺,中间放了根点燃蜡烛隔开,丝绸的床幔被放下,完全遮挡住。
夜幕悄然降临,门外时不时经过的脚步声又响起,不过这次没有在掩藏,哒哒哒上楼声,不过多时,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客官,天色已晚,可要用晚膳?”
李莲花靠着床头,正在看医书,听见声音,他眼风上挑,掠过躺在床脚,当咸鱼的秦长生。
她略略侧头,用眼神示意李莲花去应对,李莲花朝秦长生勾勾手指头,嘴唇微张,做了“不去”的口型,眉眼含笑。
秦长生眉梢微挑,倒没想他“活”起来是这般模样。
她侧过身撑着脑袋,脑中坏念头顿起,噙笑着看他,忽而勾唇,红唇微启,嗓音细细:“郎君,起来用膳了……别闹我了……”
那丝丝缕缕的气息缠上来,暧昧至极。
李莲花唇角微扯,表情不变,捏着书册的手却不自觉紧了些。
果然……
还是比不过她。
秦长生指尖绕着头发玩着,笑意加深,语调悠悠:“…郎君,奴家也要吃饭啊…别郎君吃饱了,让奴家饿肚子吧?”
她嘴里吐露着模棱两可,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甚至特意在“吃饱了”三字上故意咬重音。
李莲花听她说的这些话语,其中暗示实在明显,不免掩唇咳了两声,有几分尴尬。
秦长生眉梢微扬,眼尖的瞧见烛火映照下,他的耳尖漫上些嫣红。
这蜡烛离他似乎近了些?热的耳朵都泛上色了?
秦长生正想着,一股淡淡的气息飘到鼻尖。
心下微动,秦长生与不远处的李莲花对视一眼,无言颔首。
李莲花收了医书,也仰躺下来,指尖动了动,烛火轻晃一下,顷刻间——熄灭。
黑暗瞬间掩盖两人,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敏锐,李莲花正准备侧目瞧秦长生的时候,有一缕长发从他脸侧滑落,落到他耳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一瞬。
原是秦长生翻了个身滚进他怀里,隔断两人距离的蜡烛,被她利落的扔到床脚,那处铺了被褥,所以半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落了角落的一边。
冰凉的发丝丝丝绕绕的落在耳侧,有点痒痒的。
李莲花下意识伸出手帮她将那缕头发捋了回去。
做完,他才愣了一下。
难道他这是入戏太深?怎的这般顺手?
其实比起扰人的头发,更先传过来的是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蔷薇香,蔷薇香浓郁的让人沉醉。
秦长生浅浅的呼吸与他交缠,两人间的距离已经突破了界限,蔷薇香萦绕着李莲花。
两人抵肩而眠。
不消多时,厢房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那人悄然靠近,掀开床幔,一双贪婪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视。
确定两人呼吸声趋于平稳,来人顿时放下心,动作也大胆起来,潇洒放下床幔后,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白光一闪,那人便只能捂着脖颈只留下双不可置信的眼神。
死不瞑目。
一切发生太快,李莲花身上连血都未沾染半分。
他轻抚过短刃,漫不经心与还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的秦长生对视一眼。
月影下泻,融在他眼底,本是携有剑气与冷意的瞳孔,暗涌出细碎流光。
以及不易察觉的隐晦兴味。
李莲花道:“还不起来?等着我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