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赫嘉拉便想着明天去王府做客的时候带过去还给她。
其实对于贝七夕的邀请,赫嘉拉是感到十分意外的,不过想着兴许到时候能见到贝聿铭的女朋友,她便答应了。
贝聿铭谈恋爱,对象却不是她,这成了赫嘉拉心里的执念。她必须要看一看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或许如果从来没有接近到他的温暖,她不会枉生怨念。可是偏偏她向他表白的时候,他答应了自己。
得到过,再失去,这实在残忍至极!
要将本子收起来的时候,赫嘉拉忽然想起来这是贝七夕和贝聿铭共用的一本笔记本。
还记得高二上物理课的时候,物理老师曾当着全班人的面夸他们:“你们别以为自己是实验班的学生就可以高枕无忧,你们都应该向贝聿铭和贝七夕两位同学好好学习,他们的物理成绩如今在我们班上算是最好的两位,却还一直在做笔记……”
后来便有同学要问他们借笔记看,但似乎都被婉言拒绝了。
而赫嘉拉也发现,这本厚厚的笔记本,上课的时候,贝七夕和贝聿铭时常会共同记录。
所以此刻她倒是有几分好奇,这本让贝七夕的成绩突飞猛进的笔记本,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赫嘉拉是怀着学习借鉴之心打开的,虽然未经主任允许显得有些小人,然而当看到里面的内容,赫嘉拉浑身颤栗,双手发抖,瞳仁可怕地抽搐着,脸『色』宛若丹拜画中的落日,满面怒容。
——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好吗?
——谁说说的是你?
——那你说的时候一直偷瞄我做什么!你可是在国旗下说的,你敢以国家的名义发誓吗?
方才你给的美好,此刻仍余音袅袅。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赫嘉拉的眼底闪烁着一股无可遏止的熊熊烈火,仿佛要把这世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原来……原来她一直以为的情敌竟然就是贝七夕!
这太可笑了!
这太荒唐了!
他们可是堂兄妹啊!
他们是疯了吗?
贝聿铭可是绝顶聪明的人啊,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下这种错吗?
贝聿铭可是要继承王位的王子殿下啊,难道他昏了头要给王室招来奇耻大辱吗?
赫嘉拉战战兢兢地捧着这本笔记本,宛若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这本笔记本可以毁掉贝聿铭和贝七夕,也能毁掉整个王室!
——你刚才午睡的时候差点睡过头。
——嗯。
——怎么了?最近很累吗?
——不是,梦里跟你吵架了,把你哄好了才敢醒。
*
——你笑一下呗。
——为什么?
——刚才喝的『奶』茶可能糖放少了,好苦。
*
——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只看前三个字就好了。
——已阅。乖!
*
——差点被人发现了手心里的纹身,幸好机智如我。
——辛苦了……
笔记本里的信息量太大,赫嘉拉一字一句看了许久,几乎洞彻了贝聿铭和贝七夕之间的所有秘密。
还有一些看似单调的字眼,也有着赫嘉拉解读不透的深情。
像是被人一下子震断了心脉,而后五脏六腑皆受损,血『液』像是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汹涌而生的怒火,流窜到四肢百骸。
赫嘉拉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三番五次地向贝七夕打听贝聿铭的女朋友,不由得冷笑了几声,自己竟愚蠢到这般地步,被贝七夕耍得团团转。
她将笔记本放进自己的书包,顶着『逼』仄的夜『色』离开了学校。
*
第二天,贝七夕早就跟王府里的人以及要好的几位同学将王府布置好了,只等着同学们的到来开始狂欢。
“还有谁没到啊,我们准备的节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在参观完王府之后,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狂欢了。
“就赫嘉拉没到了。我们再等等。”
“早就约好的时间,怎么还迟到。这儿的路也不难找啊,还要我们全班人等她一个,这架子可比王子殿下还大呢。”岳瓣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她看赫嘉拉想来不怎么顺眼,这会儿却要等她,心理难免不痛快。
“要不然你们先开始,我去门口迎迎她。”贝七夕招呼了一句,便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刚好这时赫嘉拉从计程车上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守卫森严的贝亲王府,不由得肃然起敬。
赫嘉拉很难想象,贝七夕从小是在这座威严气派的宫邸里长大,这座王府透着王室富丽堂皇的风范和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
王府通过一条静谧幽长、绿柳荫荫的街巷与外面的闹市区相连。阳光正好,将整座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中,仿佛是上天的庇佑。
凭什么!
凭什么贝七夕出生在王室,身份尊贵?
凭什么她能与贝聿铭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凭什么明明有违伦理,贝聿铭还是愿意为她踏足深渊?
赫嘉拉从小出类拔萃,受尽万千赞美,集万千宠爱,如今却被贝七夕屡屡比下去,她怎能甘愿。
“你好,是我们郡主的同学吗?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门口的守卫上前询问道。
从守卫的话里不难听出对贝七夕的尊敬,这眼前的种种,都是赫嘉拉不敢想象的生活,如今却真实地展现在她面前,以贝七夕的生活呈现在她面前,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摧毁它!
赫嘉拉一手递上邀请函,一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包,眸底『露』出一抹毁灭的快意。
“赫嘉拉,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吧,大家都已经到了!”贝七夕热情洋溢地迎了出来,欢喜的声音很是动听。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让你们久等了。”赫嘉拉的语气有点不阴不阳,表情也是似笑非笑,让贝七夕有点不舒服。
贝七夕将她领到了正厅,大家正要开始游戏,见到赫嘉拉来的晚,便打趣道:“我们的小赫本不是一向守时的吗?今个儿怎么迟到了。”
“貌似精心打扮过了,一袭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小红裙,俨然不失赫本当年的风采。赫嘉拉,你也太美了吧。”
赫嘉拉并不在意别人的褒贬,她只在意贝聿铭的目光。
旁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用心,那么一向明察秋毫的他呢?是否能发现她今日的“女为悦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