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坐下之后,江浔舟心中便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看着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清风”和箫宸煜,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默契”,仿佛他们曾经相识已久。
这种感觉让江浔舟如坐针毡,夹在两人中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而且,每当箫宸煜试图找机会与“清风”交谈时,“清风”总是表现得异常冷漠,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箫宸煜说话一样。
她对箫宸煜的态度明显带着几分排斥,这使得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在这样沉闷压抑的氛围中,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味同嚼蜡。
每个人都只是机械地动着筷子,偶尔有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也无法打破那层厚厚的冰层。
终于,当最后一口饭菜下肚,这场令人倍感煎熬的饭局总算画上了句号。
饭后,江浔舟与箫宸煜移步到书房。
一进书房,箫宸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太子哥哥,寒影已经将当年您所遭遇的种种不幸全都告诉给我了。您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放过那些幕后黑手吗?难道您就不想彻底查清当年皇后娘娘究竟是被谁投了毒吗?清家灭门又是谁指使的吗?”
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道:“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多线索恐怕早已消失无踪,就算我们有心想要追查当年的真相,又能从何处入手呢?更何况,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
“有何难的?如此大费周章地谋划着去谋害皇后和太子,其目的必然昭然若揭,定是妄图谋取些什么重大利益。思来想去,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要么便是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
然而,放眼整座皇宫,能够从中最终获益之人不过寥寥几人罢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就是你的姨母许则柔,毕竟她向来看重嫡庶之分,又怎能甘心一直屈居于你母后之下;另一可疑之人,则是那位儿子最具成为太子潜力的皇贵妃娘娘乔容儿!”箫宸煜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你这番分析倒也确实有些道理。只是此事已然过去了许多年,况且这两位背后所依仗的势力皆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轻而易举地暴露出破绽,好让咱们顺藤摸瓜有所察觉呢?”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面露忧色。
“哈哈,现下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嘛!”箫宸煜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哦?你所说的机会可是指矿山惊现的那些兵器?”江浔舟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没错,正是此物!”箫宸煜用力地点点头,继续道:“苏遇安前不久刚刚迎娶了汝宁公主,不知太子哥哥是否还记得这位公主究竟是谁的女儿?”
“这个我自然知晓,她不正是皇贵妃乔容儿的女儿么?”江浔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太子哥哥好记性,不错,她正是皇贵妃乔容儿的女儿。”箫宸煜忍不住赞叹道。
“那她和整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江浔舟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毫无瓜葛,但我们完全能够设法让她与这件事产生联系。据我的了解,萧蕊宁始终坚信苏遇安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才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执意要下嫁到将军府。
倘若我们派遣人手给她传递一封密函,声称苏遇安打算在宁远县起兵造反,并让她迅速赶来与之会合,同时严令她不得将此事告知皇贵妃娘娘,那么你猜猜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箫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如此一来,那萧蕊宁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独自奔赴宁远县!”江浔舟拍着手掌,恍然大悟道。
“没错,如果我们紧接着安排人手在宁远县将她绑架带走,然后再书信一封告知苏遇安,你觉得他是否会前来营救萧蕊宁呢?”箫宸煜目光闪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要知道刚刚得到消息,如今皇宫已经被乔容儿掌控在手,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父皇。很难保证苏遇安不会为了获取乔容儿的信任而放弃搭救萧蕊宁!”江浔舟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凝重地分析道。
“非也!我可是从寒影那里听说了,太子哥哥暗中派人在大朔国搅弄风云,闹出不小的动静呢。依我看呐,那苏遇安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自己的国家陷入混乱之中。毕竟,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位落入他人之手?
要知道,这些年来,尽管耶律延一直稳坐在大朔国皇帝的宝座之上,但苏遇安却始终未将其视为真正的对手。只因他深知耶律延血脉不纯,永远都不可能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胜过自己,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把耶律延放在眼里。”箫宸煜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一旁的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宸煜所言极是。想当初,当我知晓苏遇安的真实身份之后,便曾派遣门下弟子前往大朔国查探耶律六世和王妃遇害的真相。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其实,耶律六世与苏沐卿将军在战场上交锋之时,双方尚未分出胜负。然而,后来耶律六世却是遭了耶律延的毒手。
耶律延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利用耶律六世对王妃的深情,以王妃的性命相要挟,精心设下陷阱,最终导致耶律六世与王妃双双惨死于非命。
更为可恶的是,事后耶律延还故意将这笔血债栽赃到苏沐卿将军的头上,企图混淆视听,以掩盖自己的罪行。”说到此处,江浔舟不禁义愤填膺,拳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