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瑶将用过的卸妆巾随手丢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用清凉的水拍了几下脸，试图驱散一天的疲惫。
打了个哈欠后，她用毛巾随意擦了擦脸，揉了揉眼睛，拖着步子走出浴室。
坐到书桌前，她打开电脑，屏幕的光亮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不一会儿，徐锦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语气温柔：“瑶瑶，喝点牛奶，睡得会香一些。”
“哥哥。”她抬眼看着他，声音低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徐锦眉心微蹙，弯下腰与她平视，语气中带着关切：“怎么了？”
宋芷瑶的目光落在牛奶上，缓缓开口：“其实，我不喜欢喝牛奶。”
“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吗？”徐锦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眼神温柔却认真地看着她。
“徐锦。”她忽然唤了他的名字，语气里透着一丝异样。
徐锦微微一愣，直起身，语气柔和中带着几分探寻：“怎么突然喊我全名了？平时不都叫我哥哥吗？”
察觉到她情绪中的异样，他的表情也变得更加认真：“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宋芷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复杂：“小宝是谁？”
徐锦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低头看向地面，那双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变得深沉。
“小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斟酌。
“嗯，”宋芷瑶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执拗，“告诉我，小宝是谁。”
徐锦缓缓呼出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小宝，是我一直很在意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那我呢？”宋芷瑶目光没有移开，直视着他，语气平静却透着逼问的意味，“我是小宝吗？你一开始就把我当成是小宝，是不是？”
徐锦微微一颤，喉结动了动，似乎在权衡如何回答。
“我……”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目光略显躲闪，“是的。”
宋芷瑶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了一些，语气更为坚定：“那小宝是谁？”
徐锦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复杂和愧疚：“是我妹妹。”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宋芷瑶缓缓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而冷静：“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我和你妹妹像，对吗？”
“瑶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徐锦的声音里透着急切，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
“那是什么样？”宋芷瑶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哥哥，你对我的感情，真的只是因为我像她吗？”
徐锦沉默了一瞬，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而低沉：“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让我想起她，但后来……是你让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
“她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想爱的人。”徐锦的目光深深地锁住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笃定。
宋芷瑶怔了一下，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她低下头，手轻轻摩挲着桌面，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疲惫：“你知道吗？这让我觉得很难去相信，这种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瑶瑶，我的感情是真的。”徐锦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用一辈子让你相信这一点。”
宋芷瑶没有回应，只是起身走向窗边，望着夜幕下的街景，目光略显空洞。
徐锦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开口打扰。
窗外的夜色浓稠，城市的灯光在远处微微闪烁。
宋芷瑶站在窗边，双手抱臂，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逃避。
身后，徐锦依旧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目光专注而深沉地注视着她。
“瑶瑶……”徐锦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试探，又像是小心翼翼地呼唤。
宋芷瑶站在窗前，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望向远处的街景，语气低缓：“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晚都喝一杯热牛奶吗？”
徐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是因为在国外的时候，师父每晚都会给我准备一杯热牛奶。”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师父对我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我原本以为，在国外的那些日子，我享受的是属于我的爱。”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师父是不是其实把我当成了小宝？他每晚准备热牛奶，是因为小宝爱喝吧？”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带着难掩的苦涩：“徐锦……我是替身，对吗？”
徐锦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痛色。
他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瑶瑶，不是的。”他的声音低哑而坚定，环住她的手臂用力了些，“你不是替身，你永远不是替身。你是你，小宝是小宝，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宋芷瑶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填补某种空缺？”
徐锦的抱紧了她，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痛楚：“瑶瑶，最开始的确是你让我想起了她。但后来，我看到了你的独特，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感，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某种复杂的情绪，继续道：“她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是我的妹妹。而你，是让我动了心的那个人。”
宋芷瑶轻轻闭上眼睛，指尖微微蜷缩，压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徐锦，我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难相信，自己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徐锦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而笃定：“瑶瑶，你是我的未来，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不是替代品，你是唯一。”
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像是想要用这些话填补她内心的不安。
宋芷瑶没有再开口，眼眶却微微泛红。
夜晚的微风透过窗帘轻轻吹拂，带走了室内的几分沉闷。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徐锦站在宋芷瑶的房门外，久久没有离开，心里压着一股沉重的情绪。
顾长尧和温宴听完了徐锦的讲述，也终于明白徐玉为爱而跳楼的故事。
顾长尧侧头看了一眼宋芷瑶紧闭的房门，眉宇间透着几分心疼。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其实不喜欢喝牛奶，之前喝，是因为徐叔对她好。她喝牛奶，是希望徐叔的那份好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温宴静静地听着，目光沉稳而复杂，像是在默默消化这些话。
顾长尧站起身，迈步走到宋芷瑶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瑶瑶，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顾长尧没有勉强，只是低声说道：“那我进来了。”说完，他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灯光微弱，宋芷瑶站在窗边，目光落在楼下的街景上，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顾长尧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而温柔：“老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宋芷瑶依旧沉默，目光没有离开窗外。
顾长尧放缓了语调，像是在哄一个脆弱的小孩：“老婆，我明白，你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我在这里，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愿意听。”
宋芷瑶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仍然没有开口，但她握住了顾长尧环着她的手，力道有些紧。
顾长尧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继续轻声引导：“是不是因为徐锦提起了徐玉？你觉得自己像是被拿来填补空缺的人？”
听到这句话，宋芷瑶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转过身，目光里透着复杂的情绪，看着他，声音沙哑：“顾长尧，我到底是什么？”
顾长尧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声音笃定而温柔：“你是宋芷瑶，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宋芷瑶。没有人能代替你，也没有人能让你代替谁。”
“可我总觉得……我像是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眼里带着一丝迷茫。
“不是的，瑶瑶。”顾长尧微微摇头，手指轻抚过她的鬓角，低声说道，“你是你，是那个让我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围着你转的宋芷瑶。你并不需要证明什么，也不需要迎合谁。”
宋芷瑶抬头看着他，眼里泛着湿润的光：“那为什么……我总觉得，无论怎么做，都像是在拼命抓住某种爱？”
顾长尧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语气中满是温柔和耐心：“瑶瑶，那不是爱的问题，是你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其实你早就足够好了，无论是徐锦、温宴，还是我，都爱的是现在的你，而不是任何人眼中的你。”
宋芷瑶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声音低低的：“真的没有在替代谁？”
“绝对没有。”顾长尧的声音坚定得没有丝毫犹豫，“瑶瑶，只有你，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房间里一片静谧，宋芷瑶没有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而坚定的怀抱。
顾长尧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哄道：“好了，老婆，别想太多了。不管怎样，我都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宋芷瑶靠在顾长尧的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原本积压在心底的那些复杂情绪似乎一点点散去。
“谢谢你。”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顾长尧低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狐狸眼里满是柔情：“谢什么？老婆，你不知道，我最怕你不开心了。”
“可我也不是一直能开心啊……”宋芷瑶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我连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难过都不知道。”
顾长尧低低笑了一声，手掌温柔地覆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开心的时候，我和你一起笑；你难过的时候，我就陪你一起发呆，或者一起难过。”
宋芷瑶看着他，目光渐渐柔软下来：“你说得这么好听，顾少爷，真的能做到吗？”
“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骗你。”顾长尧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笑，狐狸眼弯成了月牙，“不过，老婆，刚刚抱着你站了半天，腰有点酸了，能不能让我躺着抱？”
宋芷瑶终于被他逗笑了，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就会装可怜。”
“可我是真的累了。”顾长尧顺势半躺在沙发上，伸手拉住她，“老婆，来，躺这儿，我给你揉揉肩膀，放松一下。”
宋芷瑶抿了抿唇，低声说：“不用了，刚才抱了这么久，你才应该好好休息。”
“那我们一起休息。”顾长尧语气温柔又不容拒绝，轻轻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调整好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宋芷瑶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徐锦和温宴正低声交谈。
温宴端着一杯茶，目光不时看向宋芷瑶的房门，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担忧：“她今天的情绪不对，有些话，我觉得该让她慢慢消化。”
徐锦点了点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眉心微蹙：“她需要时间。但这些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好。”
“你打算怎么做？”温宴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徐锦。
徐锦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会找机会跟她坦白所有的事，包括当年徐玉的事情。我不想让她心里总有疑虑。”
温宴的目光微微闪动，语气淡然却笃定：“她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大，但同时，她也比我们想象中更脆弱。徐锦，如果说出口，一定要让她知道，她不是别人的替代，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徐锦抬头，目光坚定：“我明白。”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沉默却充满了默契。
顾长尧的房间里，宋芷瑶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的手无意识地抓住顾长尧的衣领，像是找到了安全感。
顾长尧低头看着她，眼里是难得的温柔与心疼。
“瑶瑶，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他低声喃喃，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夜渐深，窗外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温暖而安宁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