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
“段大姑娘……你,你都知道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压抑许久的秘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却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慧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我知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这简短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姜熙菱内心的焦躁。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缓缓开口,“其实……我娘,我娘她……”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我娘在侯夫人进门之前,就与侯爷……有染。”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却清晰地传入了慧雯的耳中。
慧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姜熙菱抬起头,忐忑地看向慧雯,却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是鄙夷。
“段大姑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姜熙菱小心翼翼地问道。
慧雯微微一笑,“奇怪?哪里奇怪?”她反问一句,目光却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一切。
姜熙菱被她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我……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慧雯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姜熙菱的思绪。
“姜姑娘,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她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姜熙菱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压低声音说道:“我……我曾经躲在假山后面……”
姜熙菱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压抑多年的秘密终于要吐露出来一般。
“我……我曾经躲在假山后面,听到我娘和侯夫人说话。”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娘说……说我哥哥,其实比傅迁要小……”她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侯夫人,侯夫人她竟然故意……故意伪装早产!”
慧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可侯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她嫁给定远侯之后,便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女人,又何必……”
“段大姑娘,你有所不知。”姜熙菱打断了慧雯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娘说,侯夫人……她很会做戏。她表面上看起来温婉贤淑,实际上……”姜熙菱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紧紧地抓着慧雯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语气急促而低沉:“我娘还说,甘姑娘落水那日,她亲眼看到……”姜熙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但她口中吐出的几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慧雯耳边炸响:“……是侯夫人,推她下去的!”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慧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轻轻拍了拍姜熙菱的手背,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繁花,眼神却逐渐变得幽深。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对着姜熙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姜姑娘,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非常有用。”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你……可知婚前成奸……”
姜熙菱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这些……对段大姑娘有用吗?”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慧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有用。”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婚前成奸,污蔑主母,若是罪证确凿……”慧雯顿了顿,目光落在姜熙菱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楚氏,逃不掉。”
姜熙菱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从荷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藤丸。
“段大姑娘,这是……甘姑娘上阳宫选那日,落水的原因。”
慧雯接过锦囊,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藤丸,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原来如此……”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
“姜姑娘,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姜熙菱紧紧攥着的另一个荷包上。
“段大姑娘,”姜熙菱似是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我娘,她原本是想用这玉藤丸……暗害我……”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才不得已将一切都告诉我。”
慧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姜姑娘能将此事告知于我,实在勇敢。”
姜熙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并非勇敢,我只是……无用罢了。眼睁睁看着母亲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她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慧雯轻叹一声,拍了拍姜熙菱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姜姑娘不必如此自责。你母亲所作所为,皆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更何况,她如今的处境,也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定远侯夫人,看似精明,实则不过是个自私软弱之人。她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段大姑娘的意思是……”姜熙菱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慧雯摇了摇头,“姜姑娘,我不得不提醒你,明日公堂之上,定远侯夫人的态度至关重要。她若是为了自保,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你母亲身上……”慧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姜熙菱却听得明白。
姜熙菱面色一白,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拧碎。
她想起自己那软弱无能的母亲,心中一片悲凉。
慧雯看着姜熙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她语气却依旧坚定,“姜姑娘,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足够听话,就能换来他们的庇护。”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可结果呢?我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欺骗和伤害。”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熙菱,“姜姑娘,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条件地保护你,除了你自己。”
姜熙菱沉默了,她低着头,久久不语。
慧雯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决定。
良久,姜熙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段大姑娘,我想……我想再给我娘一次机会。”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另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的是……
“你……”慧雯的目光落在那荷包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