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范熙的脸上。
他沉睡在柔软的床铺上,呼吸平稳而悠长,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正享受着某个美好的梦境。
在梦中,范熙身处一个温暖而和谐的家庭氛围之中。
柳清漪,那位温婉贤淑的女子,正与他坦诚相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接纳与理解。
范熙心中那块因自卑与敏感而筑起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意识到,自己终于被这个家真正接纳了,那份归属感让他倍感安心。
然而,好景不长,梦境突然变得阴沉而恐怖。
范熙惊恐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范府的大火熊熊燃烧,吞噬着一切。
他试图呼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声音似乎被熊熊烈火吞没。
火光映照在柳清漪的脸上,她的神情冷漠而决绝,手中轻抚着一串佛珠,目光穿过纷飞的火星,平静地望向京城的方向。
“凌霄,一定要安然无恙啊。”柳清漪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范熙的心上。
他猛然意识到,范凌霄并不在府中,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但这份庆幸很快就被更深的迷茫所取代,他开始怀疑自己在这场灾难中的位置与角色。
范熙在梦境中四处奔走,试图寻找答案。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可其中并没有自己的身影自己。
范熙有些迷惑,他离开范府了?是跟着去京城了吗?
他不能确定,只是本能去找能解决困境的人。
“京墨呢?京墨在哪里?”范熙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那是范府武艺天赋极佳的小少爷,他此时又在哪里?
范熙看到的情形应该是几年后,因为范府的人看起来年龄都有所增长。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范京墨的身影。
他仿佛也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了,无影无踪。
梦境越发凌乱,范熙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试图用理智去分辨这一切的真假,但情感上的冲击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痛苦地呻吟着,双手紧紧地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那份痛苦与恐惧。
突然,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了梦境的沉寂。范熙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月光依旧洒在他的脸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脸上也布满了惊恐与疲惫。
“原来只是一场梦……”范熙喃喃自语道,但他的心中仍然充满了不安与疑惑。
他开始怀疑这场梦境是否预示着什么,是否意味着范府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份不安如同阴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梅花院的窗棂,为这座庭院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范熙鼓起勇气,踏着微凉的晨露,步入了与他同住在梅花院的范京墨的居所。
钱姨娘听闻范熙的到来,热情地迎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慈母般的笑容。
“熙儿,这么早就来找京墨啊,真是勤勉。”她夸赞道,目光中满是赞赏,“听说你昨晚还在练习武艺,真是好孩子。”
范熙礼貌地笑了笑,微微欠身道谢:“多谢姨娘夸奖,勤能补拙,熙儿没有京墨弟弟的天赋,不能耽误了夫子授课进度。”
钱姨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地说:“你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京墨起床。”
片刻之后,一阵夹杂着懊恼与无奈的惨叫声从范京墨的房中传来,紧接着是钱姨娘略带嫌弃的责备声。
范熙心中不禁有些歉疚,感觉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可心中的不安与梦境的阴影让他无法退缩。
他迫切地想与范京墨分享交流,想知道如果有一天真的面临梦中的情形,他会如何应对。
不久后,范京墨顶着一头乱发,满脸灰土地被钱姨娘带到了范熙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钱姨娘体贴地找了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范京墨率先打破了沉默,大咧咧地问道:“喂,你找我什么事啊?”
尽管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但范熙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好奇。
范熙深吸一口气,果断道歉:“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还害的你被娘亲责骂。
但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想和你聊聊。”
范京墨愣了一下,随即放缓了语气,端正了态度:“嗯,你说吧。”
范熙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梦境,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范京墨越听越心惊,发现两人的梦境居然有如此高的重合度。
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前段时间也做了个梦,不过梦里没有你,也没有蒋夫子,我也不会武艺。
但其他的,都和你说的差不多。”范京墨分享了自己的梦境,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范熙听罢,低头思索片刻,似乎有所明悟。他抬头看向范京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也许,这只是个警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做好准备。”
范京墨点了点头,多了几分危机感:“是我太懈怠了。如果范府真的遇到危机,我也不能成为助力。”
范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了,梦境做不得准的。我们都还小,一切都来得及。”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有了这个共同的秘密,突然之间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范京墨邀请范熙以后练武时和他一起对练,这样效果会更好,进步也会更快。
范熙欣然同意,两人约定好时间,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当范茯苓踏入青云学堂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范京墨和范熙身上。
只见两人眉来眼去,似乎一夜之间关系突飞猛进,这让范茯苓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范茯苓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在他的记忆里,哥哥范京墨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便是一母同胞,也总觉得哥哥的心离自己很远。
他勉强能理解哥哥和范凌霄的交往,毕竟范凌霄是范府的长子,地位尊贵,与哥哥交往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范熙呢?他不过是个被柳清漪捡回来的乞丐,凭什么能得到哥哥的青睐?
范茯苓握紧拳头,心中的不满和嫉妒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不服气,明明自己也不差,为什么总是比不上别人?
文比不过范凌霄也就罢了,毕竟那是范府的才子;
可是武也比不过范京墨,这让他如何甘心?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范茯苓在心里呐喊,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渴望。
他渴望得到认可,渴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渴望超越那些让他嫉妒的人。
奈何现实总是残酷的。
范茯苓深知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可是,他看到范京墨和范熙亲近的样子,心里的那股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哼,不就是个被捡回来的乞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范茯苓在心里嘀咕,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范茯苓双手握拳,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才华和实力。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心中的阴影,才能真正地出人头地,可这条路上注定充满了艰辛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