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擦着嘴角的血还想打，被王婷婷给拦住了，只听他道：“你要是再调戏我妹妹，我就是命不要了，也不饶你。”
黑老大尴尬得冲向小东笑笑，道：“老弟都是误会。别放在心上。”说完急忙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她的哥哥不想在小东面前认怂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骂了几句。
小东扶起坐在地上的王婷婷，关切得问道：“你有事没事？”王婷婷含着泪、皱着眉、咬着牙道：“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小东听了火急火燎得向她屁股摸去，边伸手边道：“让我看看，有没有事？”
手刚到就被她哥哥抓住了，骂道：“你小子想耍流氓啊？”小东才恍若梦醒，急忙缩回手，道：“关心则乱，我太着急了，忘了男女有别。”
他看见她的哥哥怒气未消，眼珠一转把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有个让你赚钱的项目，你干不干。一次能赚好多钱。”她哥哥一听有钱赚，忘记了刚才的事，顿时乐开了花，忙问道：“你快说，干什么活，这么挣钱？”小东就把张雷的计划告诉了他，他笑道：“从今以后咱们是兄弟。这个正合我意。等我赚钱了，我请你好吃一顿。”
看人散去后， 小东走到王婷婷身边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王婷婷道：“我好多了，以后不要和那些人瞎胡混了，像他们那样的人早晚会出事。早点远离他们才好。”
小东听了点点头。王婷婷看了他几眼，突然发现他背后有几处泥，就从兜里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然后拉着他哥哥道：“咱们走吧，我还急着回学校呢。”
他哥哥骑上摩托车向小东敬了个礼，悄声道：“我看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即使咱们是兄弟我也帮不了你。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已经订婚了。要不把我那个妹妹给你介绍介绍吧，她也很漂亮。”
小东听了简直滑稽可笑，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哥哥。王婷婷气怔了，打了他几下道：“你瞎胡说什么？整天心直口快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我明天告诉姐姐，看她怎么治你。”他哥哥嘿嘿笑了几下，冲小东做了个鬼脸，便骑上摩托车呼啸而去了。
小东看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惆怅与空虚。他摸着兜里发现烟已经没了，便向附近的超市走去。
刚进超市门口就听见一个老妇人埋怨道：“都说闺女是个赔本的活，我看你就是要命的倒霉鬼。偷我们的钱给你那男朋友上学用，这下好了，人家毕业当了老师，就丢下你不管了。你瞅瞅你啥眼光，帮了个白眼狼。我要是你，见到他带着女朋友，我就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并把钱要过来。你脑子糊涂了，拿走东西还不收钱。你看你还穿着好几年的衣服了，你再看看你弟弟，因为你把钱偷走了还没钱找女朋友呢。怎么这么傻。我的命怎么这么哭。”说完哭了起来。
小东无意中听了隐私的话，觉得不好意思转身要走，那女人出来了擦着眼泪笑，道：“买东西啊？里面有人，进去吧!”
小东硬着头皮进了去，见前台站着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五官端正，白皙清瘦，低着眼看不出是喜是忧。
他道：“给我来盒五元的烟。”那女孩视若罔闻，蚊丝不动。小东又说了几遍。
那女孩抬头看见他冰冷道：“没有。”小东知道她心情不好，语气温和道：“那架子上不是有吗？”她依然没有理睬。小东无奈着只得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从里面叽叽喳喳走出一个男生，小东好奇得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给宋艳萍写情书的男生。他见是小东道：“姐姐，这是我同学，他要烟你怎么不拿?这不是慢待顾客吗？”
那女孩抬抬眼道：“这么小就抽烟不是啥好东西。有这样的同学，可见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小东气得发笑道：“世间潇散更何人，除非明月清风我。总把世间那么一点点痛苦，反复咀嚼。无非是不肯放过自己。即不放过自己，也为难别人，可悲可叹！ ”
她生气道：“小屁孩，才念了几天书就想普渡人了。我可不可悲，该不该叹，爱你什么事。你刚才在外偷听了？没听过吗？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偷听别人的隐私，还装圣人，更是可恨。”
那男孩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谁给你火受了？发了什么疯？逮住人就呲呲，这可是我同学，总得给我点面子吧。”
她拿起一盒烟扔在柜台上，没好气道：”掏钱走人。我懒得费口水。”
小东不慌不忙拿起烟撕开口递给那男孩一支，那男孩面色难看地向他使个眼色，小东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一笑，便独自点了一支烟，然后把钱放下走了。
小东从超市走心里正琢磨着那个女孩，遇到这种渣男，她心里该有多绝望。还有那个爱纠错的妈妈，我要是她也肯定烦的要死。
忽然两个人挡住了他去的道路，他从胡思乱想中缓过神来，细看那两人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宋艳萍和一个帅气让自己黯然失色的男生在一失，讽刺似得笑着看着他，他怅然若失、郁郁寡欢道：“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宋艳萍先是一愣，看他失落的样子很是开心，十分得意道：“花开笑春风，却被风吹落。自无坚贞性，但怨风轻薄。赖有护花幡，众芳得所托。恐此亦偶然，莫使矜灼灼。我读了这首诗也顿时领悟了，还是你说得对，我应该找个护花使者了。怕有一天我发高烧了，没有人背，多孤单可怜。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我也不想花还没开，春天就已经过去了。”
小东想不到她羞涩的背面也是个多愁善的人，道：“对了，花要有人护着才开得最鲜艳。很好很好。恭喜你，恭喜你！”他笑着绕过他们，有些失落有些感慨。
“小东，我们还没吃饭呢？你不想请我们一次？”小东疑惑得盯着那张帅气的脸道：“这话是怎么说得，你们都是有归宿的人，像我这样浪迹浮萍的苦行僧还得需要你们可怜呢。反而让我讨饭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人笑得无比灿烂，道：“我叫李子沫，很高兴认识你。”小东看他真诚的眼神，放下了敌意便伸手与他握握手。李子沫道：“这顿我请了。就当咱们交个朋友吧！也感谢你处处帮助她。”小东听有人请客自是高兴，忘了刚才的忧愁，欣然同意了。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火锅店，李子沫直接点了鸳鸯锅，要了几瓶啤酒。小东听见鸳鸯锅有点尴尬，心想：这那是请我客呢，分明是来秀恩爱得。说的怪好听，原来在嘲笑我呢。我尽量喝酒得了，反正不花钱，白吃谁不吃？
见他们俩个说说笑笑，小东更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无疑，沉闷着自顾自己喝着酒。
两瓶酒下去后，李子沫突然坐到他身边搂着他，面色醉意，眼神迷离，举着酒杯，道：“我听说你的女朋友和别人订婚了，那种在黑夜被撕开的孤独及悲伤，恐怕是缝不好的伤口吧。在饭菜无味、白天无日、夜晚无月、雨中无伞，色彩单一绵雨涟涟的世界里，沉浸在无尽轮回的、漆黑的、痛苦的深渊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吧！\"
小东听他像寄生在肚子里的蛔虫，道出了自己心中的酸楚哀痛，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他高兴且难过的，一杯一杯一饮而尽。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得七八分醉时，突然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心痛得再无法抑制住眼泪，趴在桌子上伤心哭了起来。
李子沫本想安慰他，可是不知不觉说出脑子里存在的伤心话，见他这样便搂着他哄小孩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都怪我不好，净说些不高兴的话。”宋艳萍看他哭的痛彻心扉，也是心生怜悯，悲从中来，听到他这句话真是哭笑不得。
小东苦累了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笑道：“不好意思，竟然像个女人妞态样。自罚一杯。”说着又饮一杯。
李子沫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到了心痛处。何必万水之中只取一瓢呢？这样吧！我有个妹妹，介绍给你吧，不知你意下如何？一来呢，能免除你的相思之苦，二呢，也给我妹妹找个好的男朋友”
小东此刻哪有心思想这个，况且他还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他看看宋艳萍想从她的神情里找点蛛丝马迹，却发现她好像醉了似的趴在桌子上，只能看见黑呦哟的小辫子。
他好奇心产生了，道：“你妹妹长得如何？”话刚说完，只见班主任和那个小白脸进来了。老师看见他们来到身边说道：“你们几个少喝点酒，多吃点东西。烟也抽，酒也喝，架也打，哪有个学生的样子。”
小东点头道：“老师说得对，今有一定不喝了。”
老师看他态度良好，心满意足得向左后桌坐了下去。
李子沫笑道：“你真想知道我妹妹长得怎么样？她可是春天里玫瑰花，你也见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东听了更加莫名其妙道：“这里就我们三个，宋艳萍是你女朋友，你又是男的，还有谁？”李子沫指着自己笑道道：“你答对了，就是我。感觉我怎么样？”小东听了脑子都炸裂了，自言自语道：“我肯定在做梦。或者喝醉了。不然他在耍我呢。”
这时又进来一男一女，那女孩是超市同学的姐姐，那男生装扮得像个成功人士。两个人坐在离小东走道靠右的桌子上，那女孩似乎不记得小东了，看见他一点反应也没。
那男人很绅士得给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把菜单递到她面前，点好餐后，各自谈论着自己，听讲话也无非是双方的背景，看来是初次见面相亲来的。
不多时，那男人突然荷尔蒙发飙起来，对她动起手来。女生生气站起来把酒泼到他脸上，然后掷在地上，怒道：“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垃圾，遇到这种恶心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那男子羞愧得低着头不敢言语。
女孩转身要走，突然向老师那桌走去。小东更加好奇了，他扭头看去，只见那女孩愤忿走到桌子前同样的动作，举杯、泼酒、掷杯一气喝成，只不过是波在了老师领来的小白脸上。她嗔怒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花了我的钱，找到好的就不要我了。”
那小白脸看着老师不自在的神情，白脸更加白了，起身道：“这是公众场合，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你的钱我会慢慢还得，咱们缘分尽了，况且咱们就是浮萍之情，再不可能了。”那女孩悲哀地痛哭起来，老板听见吵闹声才急忙从里面走了过来，好歹劝说一番，才平息了那女孩的哭声，她愁眉苦脸得走了。老师气得脸色不成样子了，尽管小白脸极力辩解，百般献媚，她还是铁青着脸、愤怒得起身走了。小白脸急忙去前台结完账，慌张得追了出去。
李子沫感叹道：“陈世美自古有之，可见千金易求，难得痴心郎啊!\"小东看见宋艳萍像吓傻了望着火锅发呆，喊了几声她才缓过神来。李子沫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考虑了吗？”小东恶心得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道：“你真是个变态。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宋艳萍，这家伙太变态了，还是不要和他来往了。我去网吧了，你们自己回去吧。”他看宋艳萍暗笑，觉得她很是反常，又想到痴男怨女，大概恋爱的女孩都很傻吧。也不好再说了，起身便走了。
快到十字街口，小东看见那个女孩蹲在一个角落里哭呢，顿时生了怜悯之心，蹲下来递给她一包擦脸巾。她抬头看见这人有点面熟，便接过纸巾擦了眼泪，把剩下的还给了小东。
小东看着夜色降临，路灯刚亮道：“回去吧，在这哭也没人心疼你。还不如回去好好保养自己呢，古诗云：从此鲜花赠自己，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女孩听他乱堆一气的诗词，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起身便往回走了。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谢谢！你去干嘛？”小东看她破涕而笑，心安道：“我去网吧。”那女孩道：“哦!\"小东看她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个人好是奇怪。
愁里不堪听，那更杂泉声雨声，无凭踪迹，无聊心绪，谁说与多情。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来到网吧，要了固定的东西，找个角落坐了下去，打开喜欢的交通广播，无聊翻着新闻。
张紫阳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看了看他的电脑桌面，道：“你这是上网？听这个？还不如在宿舍，钻进被窝听收音机，岂不是更惬意？”
小东看着她，一点也没惊讶，淡淡道：“我只喜欢这种感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