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咬着下唇,心中五味杂陈。前几日才认清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可是她还未曾想好要不要,或者能不能跟这个心上人长相厮守......
这,这,这怎么就怀上了?
这简直是老天猝不及防的就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洛雪反复琢磨,总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万里还有个一,最后一次她和云毅同房之后确实没人送避子汤。当时她也没在意,哪知道会埋下今日的隐患......
洛雪觉得自己脑子现在很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气馁?是不可能气馁的!
好在这个时候洛雪的顽强本性还能发挥作用,一时的慌乱竟然让她都忘记了,她自己也可以诊脉。也许是手腕有伤的缘故,也许是心里慌张的缘故,反正洛雪把脉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
尽管如此,她还是拔出来了滑脉!
哈哈哈!......
竟然真的是喜脉,洛雪内心是一种谎言被验证后的无奈,面上却依旧愣怔无语。
云毅知道楚慎在教洛雪医术,但是他不认为仅学了几天医术的人能把出是不是喜脉来。云毅觉得洛雪现在定是与他一样,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住了,无意识下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可是眼见洛雪的表情越来越不对,诊脉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云毅开始惊慌了。他什么也顾不上,抱起洛雪就往药草堂跑,云毅觉得这个时候三个人面对这个事情总比两个人要强。
楚慎虽然也没有做过父亲,但毕竟早就过了可以做父亲的年纪。云毅固执的认为,楚慎年长关于孩子方面就一定会比他和洛雪两个要强。
楚慎要知道云毅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估计非得扎云毅几针,有没有当父亲的经验可是跟年纪没什么关系。
云毅奔到药草堂的时候,楚慎正在飞速的翻腾着屋里的医书,桌子上,床榻上扔的到处都是。翻过的书页随着云毅跑动带进来的风,来回哗哗作响。
云毅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一划拉就把床榻上的书籍推到了地上,然后就将洛雪轻轻的放了上去。见云毅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的宝贝,楚慎又心疼又生气的直哎呦!
“你再诊一下脉!看是不是诊错了?不是前几日才诊过,说没几日就要来月信了嘛......”云毅扯过楚慎,动作虽然急切,但是语气却表现得很平和。
楚慎哪里会不记得月信的事,就是因为记得,今日诊出了喜脉他才觉得荒唐。他也是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要么就是自己诊月信诊错了,要不实在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可就凭他的医术,怎会连区区一个妇人的月信都会诊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云毅走后,正好不让他跟着,他才满屋子的开始翻医书,想找找医书上是否有过这样类似的记载。
哎!奈何翻腾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楚慎吸了吸气,撩袍坐下,拧着眉头,缓缓再次按住了洛雪的脉搏。
屋子里出奇的静,唯有三个人呼吸的声音格外清晰。
云毅负手而立,手心里全是汗。
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二次最紧张最害怕的时刻。第一次是多年前在得知父亲染病无法离宫的时候。
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偏偏清俊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
云毅此刻最害怕的就是楚慎回答是误诊…..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奈何楚慎依旧闭目一动不动。
要是换作以往,楚慎诊个孕脉都能这么磨叽,云毅早就让人把他给拉出去了。可是今日不行,别说一盏茶,就是十盏茶云毅也得耐着性子等着。
楚慎两只手来来回回诊了不下五遍,云毅和洛雪都觉得今天这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在洛雪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楚慎总算是舍得说话了,一个满是不解和疑惑的笑容在嘴角缓缓溢开。
洛雪可没从楚慎的笑容里看出什么好东西来,她只觉得楚慎这笑有点毛骨悚然。
洛雪略带颤音的问,“是,是真的有了......是吧?”
楚慎看着洛雪的眼睛,虽然心里依旧疑惑,但依旧坚定的点点头。“真的是滑脉!从脉像上看是真的有了!”
洛雪闻言脑子里轰了一下,然后就是嗡嗡的,这下她现在是什么想法都没了,还是滑脉!她自己诊的也是滑脉,楚慎多次诊还是滑脉!那,那岂不是真的就是滑脉!
尽管洛雪脑子里翻江倒海的,但是人只是傻愣愣的在那里干坐着。
傻愣愣的不光只有她一个,云毅现在也傻愣愣的。一向平静无波的清俊脸上,此刻竟是轻微的抽搐了几下。
然后就是一股不可思议的喜悦席卷云毅的心头,还一不小心就死死压住了刚才对空欢喜一场的担忧。
此刻门外的齐管家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法,推门进屋时还踉跄了两下,“滑,滑脉?这是真,真的?”
刚才听府里的小厮报给他说,相爷抱着洛雪神色慌张的跑来了药草堂,因为担心出了什么事他也跟着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如此天大的好消息,他又怎会不惊喜激动!
也不等人回答他,齐管家就高兴得开始语无伦次,并开始对着门外举手作揖,“感谢老太爷!不对!不对!感谢老爷!感谢苍天大老爷!小主子终于有后啦......哈哈哈!”
“只是....”楚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只是什么?”齐管家心倏忽一下又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紧张盯着楚慎,好似他要是敢说什么不好的话,齐管家就立即上去吃了他。
“只是要保胎的话,取血的事怕是不能再继续了!”楚慎顾不得齐管家的眼神,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齐管家刚才还笑成菊花的老脸立即就染了寒霜。救命和留后两个送命题非常残忍的就这样摆在了大家面前,齐管家一听顿时心急如焚。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齐管家急得像是陀螺一样直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