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袖子中捣鼓了一阵,一个精巧的木盒出现在赫连鸷的掌心。
这不是随身带着呢吗!还说没想给她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洛月眯了眯眼,看着他手中的小盒子,略微有些不满。
可一想到种蛊之后就能让赫连鸷彻底安分下来,这点气也就完全消散了。
“月儿真的愿意,”种蛊么?
赫连鸷微蹙着眉头,可眼里心中处处透着愉悦,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一个个叫嚣着,兴奋着。
他的月儿,当真是,爱惨了他。
还愿意吗?
她敢说,她要是现在表现出一点点不愿意,这人立马就能火起来,扭头不认人了。
还愿意吗?她能说一句不愿意吗!
“阿鸷,开始吧。”
温洛月率先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两个白白胖胖的小虫子静静酣睡着,感受到活人气息立马躁动不安起来。
疯狂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朝着离温洛月手指最近地方向不断蛄蛹着。
丑的可怜,但是又觉得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温洛月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碰了碰其中一个看起来最胖爬起来最费劲的蛊虫。
“还挺好玩的,阿鸷你要摸摸看——吗?!”
话音未落,那个最胖最费劲的蛊虫,在触碰到温洛月手指地一瞬间,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呆愣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温洛月捧着手指不知所措。
“这这这,这是对的吗!就这么进去了?!啊啊啊,它还在动!”
肥虫似乎很喜欢温洛月的身体,钻到手指里顺着神经脉络沿着胳膊一路向上攀爬着。
肥肥的身体在胳膊上鼓起一个个小山丘一样大小的鼓包来,感觉奇异至极。
不疼也不痒,就像是哪根神经抽抽了,突突跳着,没一会就突突到了肩膀上。
“阿鸷,”
温洛月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浑身僵硬着不敢动,更不敢看那肥虫爬到自己身上什么位置了。
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好玩,现在心里就只剩下害怕和恶心了。
她忽然有点后悔答应要种这破虫子了。
“月儿莫害怕,这是蛊虫喜欢你的表现,它已经认你为宿主了,不会主动伤害你的。”
赫连鸷将剩下一只蛊虫的盒子放到桌上,站起身,一只手背到身后去,另一只手慢慢顺着肥虫攀爬的位置一点点摸索着。
很快,赫连鸷便发现了蛊虫的位置:在,温洛月的心口处盘桓着。
“去,去哪了呀,”
声音颤抖着,温洛月几度都想让赫连鸷把虫子取出来扔掉,可一想到赫连鸷刚刚难受的样子,又强撑着把想法压下去了。
“在,月儿的心口处,它应该是在找合适的寄宿位置。”
赫连鸷紧紧盯着温洛月心口不断起伏的位置,不禁咽了咽口水。
心脏在胸腔中强劲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口跳出。
感官无限放大,眼前的景象,鼻尖的气味,耳边的声响,口中的腥甜,手掌的刺痛,都在刺激着赫连鸷。
“它真的要一直待在我心口吗?以后都不出来了吗?”
一想到以后心里要待一只肥虫子,温洛月下意识地感到反胃。
早知道就不好奇这破虫子了,直接闭上眼让赫连鸷给自己种蛊就好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
“嗯,蛊虫一旦寄宿成功,便会和宿主同命相连。除非宿主出事,否则不会轻易离开宿主的身体。”
这也意味着,哪怕宿主受了难以医治的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身体内的蛊虫也能够将自己全身化作种种力量,分散到各处,滋养修复宿主的躯体,帮助他痊愈。
只不过在这之后,蛊虫便不复存在了。
“那,那你看看,它进去了没有?”
温洛月仰着头,努力忽视自己身上感受到的种种异样感觉。
她隐约感觉到了心口处的一阵瘙痒,可到底蛊虫进去了没有,她还不敢确定。
透过层层衣料,赫连鸷看着她心口的位置,只大约确定了蛊虫在这附近,可他没有透视眼,看不到衣服里面的情况。
“你,你说话呀!”
迟迟听不到回应的温洛月忍不住语气着急起来,她脖子都仰累了,这破虫子到底找好位置没有?
“嗯,应该是进去了。”
声音低哑,气息紊乱,赫连鸷微红着脸侧过脸。
“应该?到底进去没进去啊?”
温洛月微微低下头,看向赫连鸷,却见他已经错开眼,早就不再看她了。
“你怎么,”
话一出口,温洛月就咂吧出味来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让赫连鸷看她胸口?!
臊不臊的慌啊她!
“咳,你,你转过去,我自己看。”
温洛月指挥着他转过身,等确定他站稳之后,偷偷扒拉开一点衣襟,朝心口摸去。
两种截然不同的跳动声在胸腔内响起,节奏一快一慢,一个温和规律,一个强劲有力。
没过一会,温洛月便感觉到这两股力量已经渐渐融合到了一起,化作一股跳动声,在胸腔内不断起伏着。
心口涌出一股暖流,逐渐蔓延到了全身,一呼一吸之间,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种蛊的感觉吗,好舒服,好畅快!
“阿鸷,你.....”
连带着眼力都精进了的温洛月,恍然发觉,赫连鸷背对着自己放在腰后的手正在滴着血。
这是什么时候伤得?
温洛月余光瞥到旁边桌上,和赫连鸷手指间相同质地纹样的碎瓷片,才想起之前赫连鸷从榻上坐到桌前时好像是饮了一杯茶来着。
是那时候伤得?
这傻子。
温洛月不禁叹了声气,蹲下身去,一只手捧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细细清理着他手掌上嵌进肉里的碎瓷片。
“月儿,别碰,我无妨的。”
赫连鸷感觉到手上的动静,急忙转过身制止。
温洛月一个眼神过去,赫连鸷立即噤声安分下来,乖乖站着让她摆弄了。
“以后若是再这样伤害自己,阿鸷,一道伤口关禁闭一个时辰不许见我,记住了么?”
就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的是吧,就以为她不会心疼是吧!
让他心里也一起疼一疼,他就记住教训了!
闻到血腥味,桌上木盒里的那一只蛊虫也开始躁动起来,慢慢爬过了木盒,沿着桌边一点点爬到了桌角。
蛊虫撑着上半身立在桌角边,黑乎乎的小脑袋翘起,不解地看着二人之间的动作。
安分点,不然,死!
赫连鸷注意到蛊虫,眯着眼威胁了一番,那蛊虫瞬间乖巧匍匐在桌角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