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了,他很早很早就不恨了,在第一次遇见温洛月的时候。
如果要以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为代价,才能换来遇见温洛月的这一生,那么,他赫连鸷愿意承受。
“嗯,月儿最爱我。”
赫连鸷轻轻重复着他最爱听的这句,一瞬间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傻子,以后再质疑我,或者质疑我对你的情意,那你自己哭去吧,这样的话我可不会重复第二遍!”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温洛月一巴掌扭过他的脸。
余光瞥到斜后方,那股若隐若现,让她不容忽视的炙热目光。
不是鲜于炎烈,也不是什么认识的人。
长得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让她无端想起皇陵里那个被她下毒变成植物人的梅如颜。
听闻她家里还有一个孤儿哥哥,相依为命来着。
如今,若是仕途顺遂的话,也该是大理寺卿了吧?
眼见自己被看穿,梅如礼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杯,冲着温洛月敬酒。
神经病!
温洛月快速收回目光,心里膈应地不行。
目光胡乱飘着,不小心又飘到了鲜于炎烈的位置上,来了个对视。
鲜于炎烈龇着一嘴大白牙,对着她笑得没心没肺。
“......”
早知道就不来吃这破席了,碰上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赫连鸷此时也注意到鲜于炎烈带着挑衅的眼神,瞪着眼睛得意挑眉。
“月儿莫理他,一个娶不到媳妇没人要的下贱东西。”
温洛月听着他醋意满满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这骂人的话,花样还挺多的呢!”
小没良心的,他这是为了谁吃的醋,还笑呢!
赫连鸷上手掐着她腰间的痒痒肉挠了几下,“月儿还笑么?”
温洛月死死咬着下唇,忍着笑意在他怀里滚做一团,颤抖着蜷缩着身子。
“不,不笑了,哈哈哈。”
赫连鸷顺势搂紧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美人,傲视全场。
还有谁,敢觊觎他家月儿,不怕死的就站出来!
“不知,陛下您之前说的和亲一事可还作数?”
还真有不怕死的出声了。
众人看着殿中央一脸正气凛然的鲜于炎烈,纷纷佩服起他的胆子来。
“和亲?”
皇帝放下手中的筷子,斜眼看了一下身侧的来安。
来安接收到眼神询问,默默点了点头。
当年也不过是书信中的随口一提,为的是给鲜于部落一个心安,示好,谁知道这人还上纲上线,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来了。
这是手头有什么人,还是看上了他们大赫的谁了?
“不知,鲜于首领可是有心仪的人选,也好让朕一并瞧瞧,给安排个合适的婚配对象。”
两国联姻,一般是地位身份可见一斑的公主王子们互相婚配。
现在宫中没有婚配出去的除了二皇子赫连祉,就只有还在待嫁的两位公主,和尚且年幼的十皇子了。
“小王早有耳闻,大赫的温将军孔武有力,智勇无双,家中有一爱女,正值待嫁年纪。若是陛下愿意,小王愿以十年岁贡之礼迎娶贵女,以示诚意!”
鲜于炎烈言之凿凿,目光紧紧追随着赫连鸷身旁地温洛月,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放屁!”
“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两道反对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温嘉俊与赫连鸷齐齐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维护之心。
这孙子想娶走月儿,没门!
温洛月看着混乱的殿内,脑子一团乱麻。
她怎么都想不通,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挑事,她和赫连鸷的婚事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人尽皆知了。
这厮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婚呢?
好在赫连鸷和温嘉俊这次默契达成一致,站在了统一战线。
温洛月也不用自己亲自上场,维护自己的婚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温小姐尚且还在闺中待嫁,为何嫁不得小王?我草原上的规矩,只要不是人妻,都能凭借本事求取!”
鲜于炎烈站在殿内,气势不输两人,似是早就料到现在的局面,做足了准备。
“孤管你什么规矩!进了大赫,就得按大赫的规矩来!月儿已与我有了婚约,便是孤的人!除非孤死,否则谁也别想越过孤去!”
赫连鸷起身,走到鲜于炎烈的面前,端出自己太子的姿态。
什么不懂规矩的野人,也陪来他面前叫嚣?
“鲜于首领莫急,一家好女百家求,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好女不二嫁,朕前些日子已经将温家女赐婚给了太子,也不好毁了圣旨重新赐婚于你。”
言下之意,婚虽然是他赐的,可他碍于颜面不好悔婚,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争取了。
看起来是维护了太子,可实际上一点退路都没给他留。
摆明了,是想把责任推给他。
赫连鸷闻言,轻嗤一声,老东西的反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只要他不当场反悔悔婚,将月儿赐婚给这野人,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暂且放过老东西。
“依臣看,不如让殿下与鲜于首领比武一场,点到为止,孰胜孰负,立见分晓。”
温嘉俊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上前提议。
反正一个二个的,都不是他看好的未来女婿,比武一场也好探探他们的底。
毕竟只有最后活下来的,才能勉强入了他的眼,够资格被他认可。
她好大爹还真是,真是个好人呐!
这一场比武,非死即伤。
说不是本着想死一个的目的举办,说出去鬼都不信!
“此法甚好,不知,鲜于首领意下如何?”
赢了,他作为大赫皇帝脸上有光,输了,也能多十年岁贡收入。
怎么算,他都不亏!
连太子的意见问都不问一句,看来这皇帝也不是很看重这个太子嘛!
鲜于炎烈心里暗暗有了计较,拱手道:“既然如此,便依陛下所言。”
“胜者,迎娶温家女!”
好么,这是拿她当赌注了!
温洛月默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赫连鸷是她爱的人,但凡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拿自己的婚姻做赌,她非上去把他们俩脑壳开瓢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