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真真是个心善的,家里带来的女仆还让她同桌而食呢!”
殷柔的眼神流连到温洛月的身上,见她一副光鲜亮丽的穿着,下意识就把她看做是赫连鸷的仆人。
就连一个小小的女仆都穿的这般好,她的心里是止不住的艳羡。
若是能攀附上一二,到时候就是离了这个死板的叶轻舟,她定也能过上那人上人的好日子!
“谁告诉你月儿是孤的仆人?”
赫连鸷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冰凌彻骨,眼神瞥向屋外鬼鬼祟祟的下人,抬手拾起桌上的筷子掷了出去。
霎时间,只听得两声几乎同时发出的惊叫声和跌倒声,那两个下人便被其他人连拽带抬得弄走了。
殷柔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孤再说最后一次,月儿是孤身边最为重要之人。若再有胡乱嚼舌根子的,孤可没有今日的好脾气手下留情!”
看在这女人是叶轻舟的夫人的份上,再加上温洛月在旁边,赫连鸷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因此只当面教训了两个下人以儆效尤。
“是,是!贱妾明白了,明白了!”
能自称孤的,当今朝堂也就只有那位驻守皇陵的太子殿下了。
殷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出现在他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府里,但叶轻舟能有机会把人留住,想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谋划。
她只管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把人哄住,往后的好日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思及此,殷柔再次换上一副友善的面孔,朝着温洛月行礼赔罪,“刚刚是妾身眼拙了,给您赔礼。这位小姐千万不要生妾身的气,不然等大人回来,妾身不好交代呀。”
话是说给温洛月听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赫连鸷,就连身子也一贯倾向赫连鸷那边。
一副矫揉造作的媚态,看的温洛月直反胃。
这女人是把她当做了赫连鸷的通房,还是暖床的丫头?
反正那眼神那意思都差不多,还明里暗里挤兑她,好自己勾搭上赫连鸷呢!
也不知道那叶轻舟是怎么被这婆娘糊弄住的,一心一意对她,她却明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把他哄得团团转。
哎,总归是到了哪里,人都逃不过情之一字。
只希望到时候叶轻舟知道了他家婆娘的真面目,能够早点走出来。
“这位,大婶?有话不妨直说,您站这大半天了,不说妨碍我们商议事情吧,也实在是,有碍瞻观了。”
温洛月直言不讳地,眼里直白透露出对她的不屑和轻视,嘴里还不断发出“啧啧”声。
“月儿说的是!”
赫连鸷也一早便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好心,碍眼地很,可一直没看透她的目的。
还以为温洛月会看在叶轻舟的面子上对她和善一点,准备找个什么机会把人赶出去。
他倒忘了,同为女性的温洛月,对于这种小把戏,是比谁都清楚明白的。
“怎么还不滚,等着孤派人扔你出去吗?”
殷柔攥着帕子红着眼角,擦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呜呜咽咽地一扭腰身,转头迈着小碎步冲出门去。
真是,好一副做作姿态!
温洛月看得嘴角直抽搐,胃里也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下次见到这样的,直接打发走吧,恶心的我都要吃不下午膳了。”
她要是长得再好看点,手段再高明自然些,说不准还能落个赏心悦目的名头,让温洛月想留下她多欣赏一会。
可惜,心丑人更丑,动作更是丑陋不堪。
“月儿说的是,这样的人只会打扰我们,还不如早早扔出去的好。”赫连鸷后悔不已,早知道月儿也厌恶这女人,他便不等她进门就把人拒之门外的好。
“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温洛月接过赫连鸷倒的茶,灌了一口,又献宝似得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想不想看看,那大佛头长什么样子?”
佛头无非都是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模样,还能有什么两样?
可既然温洛月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就算没什么不一样的,赫连鸷也自然是表现出一百二十个好奇出来满足她的心情。
于是,“想!”赫连鸷好奇又诚恳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看见他眼中的好奇和求知欲,温洛月满意地铺开纸张,“锵锵!看!”
图纸上的菩萨并非传统中那样千篇一律的模样,反而是一副雌雄莫辨的美少年样子,眉眼之间,还透着一股熟悉之感。
“这是,我?”赫连鸷伸手一寸寸触摸图纸上炭笔绘出,与自己的长相肖似的菩萨画像,心底一阵触动。
这是,月儿亲手画的他吗?
“嗯呐!像不像!”温洛月激动的猛点头,像吧像吧!这可是她点灯熬油,熬了好几夜差点把眼睛都熬瞎,不知道废了多少纸笔才画出来最满意地一幅!
本来把赫连鸷迎回京城的计划她早就在计划了,这菩萨现世虽然是最为重要的一环,但现在趁着三山县的这个节点提前完成,也是恰如其分的好。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画像,是月儿此次送我的见面礼吗?”
哪怕没有那个菩萨,哪怕只是一张画像,对于此刻的赫连鸷而言,这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礼物了!
温洛月抿了抿唇,怎么话题忽然就跑偏到礼物上去了。
好吧,虽然他的重点不在菩萨上,但是也没差啦,都是送他的礼物!
“那你喜欢吗?”不喜欢就给他揍一顿,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画的呢!
“喜欢,我喜欢这个。”赫连鸷将画像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收好,轻轻抱住了温洛月,“谢谢你,月儿。”
有你真好。
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偷偷看着,阴暗地嫉妒别人,在心里默默渴望的赫连鸷了。
“哎呀,不用谢,你老客气什么!你不也送我一个兔儿帽了嘛。”温洛月傻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理解他这突如其来,怎么又感怀上了。
“嗯,我还做了一个兔毛手筒。”赫连鸷红着耳尖,变戏法一样把这几日做好的手筒拿出来,套在温洛月的手上。
手筒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洛月的手放在里面显得更小了。
“你,你还真心灵手巧。”温洛月找不到词来夸他了,连这种女儿家的精细活都会做,简直是十项全能·赫连鸷。
赫连鸷笑的腼腆,和刚才伤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模两样,看的温洛月都有点分裂。
“不好了,不好了!大坝,大坝又倒了!”
屋外,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