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谢渊行动,司马清亲自在师傅的指导下给谢渊做了一张轮椅。
谢渊坐在轮椅上,神色倦怠,倒不是他傲慢,皆因他身子虚弱实在没有精神。
司马清推着他,两人前往书房,两人沿着花圃走了许久,谢渊忽然低咳了一声。
司马清立即停下脚步,问道:“阿渊哥哥,你怎么了?”
谢渊摇头道:“无妨,只是吹了点冷风,喉咙有些疼罢了。”
司马清闻言,立即把手覆盖在他的胸膛处,试图帮他暖一暖。
“我们走吧。”谢渊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开。
司马清有些失落的收回手,“嗯,那我们快些走吧。”
谢渊点点头,却白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没精神。
司马清推着他,继续朝前走,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二弟。”
谢渊与司马清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司马麟正带着侍卫匆匆赶来,身穿黑衣劲装,英姿勃发。
“阿渊,你怎么了?”他语气焦急地走近谢渊,见对方毫发未伤,松了一口气,“怎得脸色这般难看?”
谢渊假笑着,司马麟这个人无论见多少次,都会给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觉,事实上也是拜这人所赐,他才会这样惨。
“我无碍,让王爷担心了。”
司马麟打量着他的双腿,眉宇间掠过疑惑之色。
司马清敏锐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顿时心底涌出不悦,挡在谢渊身前道:“皇兄有什么事吗?”
司马麟定睛看了看他,又望向谢渊,“阿渊的腿这是怎么了?”
谢渊抿唇不语,想起那日的事,脸色变得惨白。
“是不是那日我救你的那日,我回到别苑发现地上有好多血,是那时弄伤的吗?”司马麟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嗯。”谢渊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只是不利行走,并无大碍。”
“医者说你体质虚弱,受不得病痛,更加不能受刺激。”司马麟严肃道,“这该如何是好。”
“不劳王爷关心。”谢渊道,“这是我私事而已。”
司马麟目光灼灼,“你何必与我这般见外。”
谢渊知道司马麟是故意引起司马清的嫉妒,不愿上当,语调甚为冰冷。
“我与您不过私交泛泛,何来见不见外一说。”
被谢渊噎住,司马麟也不生气,只是告辞转身率先进了书房。
“我与他并无关系。”
谢渊解释不是因为他在乎司马清的看法,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清低头道:“我知道。”
谢渊微怔,旋即勾唇笑了笑,“走吧。”
司马清推着他进了书房。
司马麟已经率先坐在左位,晋临帝的皇子不多,有资格上书房的不过就是司马清和司马麟,再加上谢渊不过三个人,所以书桌显得很大,容纳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
谢君离待众人坐定后才缓缓进书房,却发现晋临帝也在,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垂眸不语。
下了朝,谢君离并未穿朝服,而是随意穿着玄色长袍,乌发披散于腰际,衬得肌肤莹润若雪。
只一眼司马麟就看痴了,忽然明白父王一直不怎么宠爱愈贵妃的原因,有这般美貌绝伦的男人,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诱惑。
司马清注意到他的视线,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最终仍是保持了缄默。
谢君离抬眸扫视了司马麟一眼,似乎对他刚才的表情颇感不满,“大皇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司马麟连忙掩饰性的移开视线,讪笑道:“太傅……风姿绝伦,弟子一时愣神还望见谅。”
谢君离微挑眉毛,嘴角扯出一丝笑弧,“今日我们讲《中庸》。”
晋临帝目光瞄向司马麟,见他正襟危坐,目光专注,这才放下心来。
一天学习下来,午膳时分。司马麟借口身体不适,提前退场。
晋临帝虽然有些惊讶,但仍旧允准了,并且还派了两名太监跟着他一同返回别苑。
等司马麟离开后,谢渊才站起身对晋临帝躬身道:“陛下,臣也告辞了。”
晋临帝点点头。
谢渊转身欲走,却听谢君离道:“渊儿。”见他驻足,愣了一下随即改口,“谢渊,你留一下。”
此话一出晋临帝立刻瞥了他一眼,而后道,“清儿也留下。”
司马清不敢违逆,只得乖乖坐下。
“你身子好些了吗?这般久坐受得住吗?”
谢君离一脸关切的模样让谢渊不由想起了他记忆深处的爹爹。
晋临帝抿了抿唇,压制内心的怒火,平静道:“清儿刚才的文章你可有不懂之处,趁太傅在此赶紧询问。”
谢渊点点头,拿起案桌边的文稿,认真翻阅起来。
司马清却盯着谢君离,目光幽暗。
片刻后,谢君离起身离席,径自出了书房。
晋临帝见状,便也跟了出去,“清辞!”
谢君离站定脚步,偏头道:“何事?”
晋临帝犹豫半晌,“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对清儿好一点,为何你还是只知道关心渊儿。”
谢君离沉吟片刻,“陛下不是也很关心渊儿吗?为何我不可以。。”
“你明知道清儿才是你亲子,为何总要与朕作对,你不是为了谢氏全族发誓效忠我吗?你的觉悟呢?”
晋临帝面露不喜,厉声喝斥。
谢君离垂下眼眸,“臣只是随意问了一句,是陛下太敏感了。”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晋临帝面沉似水的回了寝宫,越想越窝火,谢君离竟敢无视君主的权威,真就仗着他喜欢他就为所欲为了吗?
越想越不甘心,晋临帝叫来卢九卿吩咐道:“把太傅叫过来。”
内官领命,转身离去。
谢君离有感晋临帝失信于他,郁郁寡欢,心绪翻涌间犯了痛心病,捂着胸口靠着宫柱缓了好一会,才将气喘匀。
这时,卢九卿走来传话,“太傅大人,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