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去吃什么?”
好像每次林杨里都是带她去觅店吃美食,任淼这居然显然让他心中漏掉一拍,“难道她已经厌烦这种方式的约会了吗?”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万幸这次还真不是简单的找了个好吃的地方,让她仅仅是品尝美食而已。
美食这个东西就是千人千味,那些乱七八糟的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其实还有一部分人不喜欢,根本吃不惯。或者有些店铺自己亲自去品尝感觉还不错,带了朋友去他们又只是觉得平平无奇。
有一个名言就是“抓住他的人就先抓住他的胃”,在你不知道他的喜好之前,也真的是要找到合适的办法去试探出来,而不是让对方感到无聊和厌烦。
林杨里这次带任淼去的地方是自己一个比较好的客户送的两张深夜画展门票,门票是限量,只提供给部分有特殊地位的人。或许这部分人对自己意义较大,或许和这些人未来想要有一个合作,也或许希望这些有地位有名望的人拿下几幅画再在他们所在的圈子里介绍推荐。
林杨里便是其中之一。
画展是一位新兴的年轻女画家,从F国留学回来开办的。她在留学时期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国内亲戚朋友也是身处名流圈,早早已经帮她推荐出了名声。
用她抽象的画作当做他们之间交际往来的礼物。虽不是名人画作,可是画风独特抽象,用色大胆,明暗对比非常强烈。慢慢的在这个圈子里就有了些名气。
现在这个画展是家族为了庆祝她回国而举办的,作为欢迎回家的礼物。虽然仅仅只有三张画,可是都代表了不同的特殊的情感和意义。
画展是重点,不过这场高端的画展也是准备了许多别出心裁的甜点、蛋糕和茶水。当林杨里拿到这两张票时,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带她来。
现在人坐在车上了,也没能提前说是前往画展,不知道任淼又会不会因为他没有提前告知而生气,毕竟画展是比较正式的场合,现在自己穿着这么随意的服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前去观展,肯定会吸引很多人异样的目光。
林杨里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这都快到了,要是在这时告诉她,她又死活不跟进去了怎么办?他索性对她隐瞒到底,等到达目的地再看她反应,随机应变吧。
当林杨里掏出门票给验票人的时候,虽然任淼有些惊讶,不过好在进去画展之后并没见到其他人,也可能是这个点有些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忙东忙西的事,相当于这个点就被这俩人包场了。
见没有其他来人,没人看见自己这这副狼狈样,任淼也就觉得无所谓。有些关心起这些画作来。
“这是你朋友举办的?”
“算是吧,作者的家人。”
“作者张尧,是男是女?”
“女。不过我真不认识她。”林杨里真是够了,他居然像是在对任淼澄清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他居然能想到这个地步去。
任淼觉得他真是奇怪,自己又没怀疑他什么,不过就算有所怀疑,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关心这些又有什么用?自己才不会吃他的飞醋。
“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有些好奇。这些画我挺喜欢的。”
任淼突然驻足在一幅画前,看着眼前这幅用鲜艳的红色、黑色、白色三个主色涂抹出来的画作,连连赞叹。虽然看上去就这么简单,可是视觉冲击力却是非常强烈,大脑也随之想象出非常多的画面。想到最近的不快乐,压抑,这幅画好像是在描写她内心的抗争,可是又像是无能为力一样,像是挡在面前的一片荆棘,又像是驱使自己不停往前的豺狼虎豹,在背后狂啸不止。
“怎么了?”林杨里看她好像看这幅画像是发了呆,神情开始慢慢不对,想帮她从虚假的想象中抽离出来,只得打断她的思考。
“没事。”任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想一幅画一幅画认真看下去。
“如果觉得累的话,就去那边休息一下,尝尝点心,都是邀请的F国榜上有名的甜点师傅做的,当时给我非常推荐来着,让一定尝尝,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林杨里还是有些担心任淼,毕竟白天参加了同学会,一到家没休息又被自己带了出来。
“等会再尝吧。”任淼有些敷衍他。这会儿面前墙上挂着的只是一幅黑色素描笔勾勒的一幅山间画。
“挺有意思的。”任淼喃喃自语。这幅画让自己又不觉想起小时候,又或者只是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一个画面而已。某个一瞬间非常清晰,一些画面又很是模糊,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想象中的那个儿时在山水之间嬉戏的画面是真是假。
在那个美景之中,那种简单的快乐,这一切都像是在一张白纸上发生,没有染上一丝尘埃。连山间的水、云、天、空气都是如此的香甜纯净,唯独多了自己这个有黑有白有彩色的复杂的人类。难道她的存在是对他们的破坏?
“这幅画虽然简单,可是纯净到让人回忆起很多,或者对未来思考很多。”林杨里听到她说很有意思,也不觉抬头看去。
看来两人欣赏画作内心的想法还是不约而同。
接着走上前去看第三幅画,这个画更有意思了。只是一个女人的回眸,画作名称叫:被针刺穿心脏的女人。
画上的女人被一根长尖针刺在她的胸前,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可是她那双眼神绝望之中又像是透着坚定的目光。看她的头饰装扮,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甚至系在脖子上的那条狭窄的丝巾都透露出这个女人根本不穷,她肯定是在一个富裕的家庭。
可是为什么她的胸前有一根长长的尖刺,像是击剑手那根锋利的花剑,直直刺进心脏的位置。
她肯定是痛苦的,她肯定有过抗争,她也肯定试过逃走,可是总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让她最终选择了留下来,留下来便是万劫不复,便是被他们夺取自尊或者生命。可是她的双眼并不认输,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应该还带着希望,她可能觉得自己还能拼尽最后一口气做到那件她为之付出生命的事。
“这个画画的真的就像是她亲眼看见这个女人被刺穿一样。”任淼看着画,对身边紧跟脚步的林杨里说。
“或许她真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