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极为受用,被这一声称呼捧上云霄,头重脚轻,脑子都晕乎了,脸上还挂着笑呢!
一同从莲花村出来的三户人家,都在战场上得了功名。
从前村里来个衙役大伙儿都觉得威风的不得了,哪个镇上能出个百户更是祖坟烧香,开中门摆香案告慰祖宗。
百户是可以世袭传给子孙后代的,更何况是千户,指挥和将军。
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碧云留下四季和节令:“这几个是在屋里伺候的,老太太看看还满意吗?”
林老太端详着面前几个丫头,模样端正,眼神清澈,瞧着都是好孩子。
年纪稍大些的节令,更是懂得察言观色,又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奴婢节令,在主屋伺候,请老太太安。”
四季见了,立马跟着行礼,挨个介绍名字和职责。
见老太太也是和善人,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她们命好,分到了好人家,主子和气是做奴婢最大的幸事。
众人从前厅到后院,一路走过来,处处张灯结彩,透着新年的喜庆。
张氏指着一墙之隔的隔壁院:“官家说了,只要两年内凑够银钱,这栋宅子也是咱家的!到时候中间开个小门,两家连在一处做成大宅子。”
郑氏问了下价格,听说要两万两。
目光不禁跟林老太对上。
两万两不是小数目,可对于如今的林家来说,不是拿不出来。
就怕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嫉妒和猜忌。
买下隔壁院的事,暂且不议,往后再说。
没过多久,前院通传,三老爷回来了。
老太太老泪纵横,望着刚从军营巡视回来,没来得及脱下一身盔甲的三儿子,脚下匆匆上前。
“三郎,你瘦了,也黑了。”
林老三跪下给老娘磕了个头,同样红了眼:“儿子不孝,只顾着自己建功立业,不能在母亲面前尽孝!”
“好孩子,起来,起来,你给我们林家长脸了!”
林老太慈爱地扶他起身,郑氏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林老三早注意到媳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数次,里头满是缱绻的情意。
跟着林老三一起回来的,还有宋引和曹同光。
见着自家亲人,每个人都是又笑又哭,悲喜交加。
曹家嫂子摸着丈夫脸上一道一寸来长的伤疤,心疼得直流眼泪:“怎么弄的?信上也没说,你就只管哄我们高兴,在外面的苦半点不提。”
曹同光笑笑,给媳妇擦眼泪:“算不得什么,顶多破相,当时要不是闪得快,那把刀就得从我脖子上划过去了!”
庆娘听得心惊胆战,曹阿遥同样面露担忧。
“听说这次讨伐北狄,兄长也得去,北狄人凶残成性,比西戎更奸诈狡猾。哥,你带我一起吧!我虽比不上你跟延秋哥英勇,杀一两个敌兵也是可以的!”
曹同光立马打消弟弟想法:“胡闹!家里老幼妇孺七八个,你我都不在,遇上事,你让她们找谁依傍。”
见弟弟垂下眼眸,满目失望。
他拍了拍阿遥的肩膀,软了口气,“照顾好你嫂子和侄子,别让我有后顾之忧,扬名立万的机会给哥哥就成。”
阿遥岂会听不出大哥的自嘲。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
自古身先士卒的将士千百万,能扬名立万的有几人。
不过是大哥安慰他的话罢了!
宋引将儿子抱在怀里,也是亲了又亲,直到儿子受不了他胡子拉碴,才放手。
宋夫人偏过头擦拭眼角,不想让丈夫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明日出征,只希望留在宋引心中是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出门在外注意些,别饿着冻着,不管多久,我们娘儿俩都等你回来团聚。”说着眼泪依旧不争气往下掉,“全须全尾的,别少了哪,听到没?”
宋引:“有你跟儿子想着我,拼了命,我也要回去的!”
林家分不出这么多住所,宋曹两家人想必还有很多体己话要说。
军营妇孺住不了,碧云已经提前在田家客栈给两家人订好了房间。
三家人道别后,趁天色还不算晚,往客栈方向去了。
林家人在门口送走众人后,牵着郑氏的手塞到林老三掌心:“你媳妇一路上风尘仆仆,受了不少累,快带她下去歇歇。”
一朵红晕浮上郑氏耳尖:“娘都没喊累,我哪敢说累了。家里不少事要操持,我还是留下来陪嫂子收拾,娘去休息吧。”
林老三牵起妻子的手,在她掌心挠了挠:“娘是一番好意,她还得等阿宝回来呢。”
郑氏羞赧躲开他不安分的手,怕被妯娌兄弟瞧见笑话:“我也得等闺女回来,数月不见,思念得很。”
林老三低头弯腰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道:“那你不想我?”
绯红布满郑氏全脸,当然想,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不在思念。
怕他军营里吃不饱穿不暖,怕战场上刀剑无眼,越是闲下来心思越多,所以她只能忙碌起来,让自己无暇多想。
最后,郑氏还是被林老三拉进房中。
直到日落时分,厨房传来晚膳做好的消息。
“三爷,三夫人,晚膳好了。”
白露在门前通传,许久,屋内都无人回应。
她红着脸进厨房,让桂兰单独留出两人份的量。
今晚两主子怕是出不了房门了。
厢房中。
躺在林老三臂弯里大喘气的郑氏,在白露走后拧了把丈夫胳膊。
林老三笑声带着情欲:“你男人皮糙肉厚,这点痛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作用!”
郑氏眉眼一抬,手伸进被窝,在他腰腹上拧了一下:“这样呢?”
疼得龇牙咧嘴的男人,望着怀中眉眼得意的妻子,久别胜新婚,腹中那股邪火,又有烧起来的架势。
郑氏感受到男人的变化,推搡着胳膊要起来:“再不出去,全府都要知道了。”
“你现在出去,她们就不知道了?”
林老三盯着媳妇通红的双颊,因情动还没喘息匀称的胸脯。
大手一挥,重新将人覆盖在身下,原本想将身上碍事的杯子掀了,想起媳妇不似他这般粗人经冻,只得裹紧被褥,幅度因此受限。
却还是颠得郑氏如坐扁舟,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