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玉瑶醒来的;
“小姐,你终于醒了,快吃点东西吧;”
小敏一夜未睡,哑着嗓子,红糖鸡蛋水,里面放了阿胶粉;
感受到身下阵痛,李玉瑶眼睛瞬间红了;
不用说,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赈灾粮的事情解决了吗?”李玉瑶小口喝着,虽然口腔甜的发腻,可心口的苦涩淹没了她的眼睛;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碗里;
低着头,不敢抬;
都是因为她太过大意,要不然也不会保不住孩子;
都是她想没有预想各种极端事情发生后的应对预案,才会如此;
喝完最后一口,感觉身上有劲儿不少;
以前是她想的太简单;
总以为灾民心思单纯,可是她忘了,会有挑事儿的人拿这些人当枪使;
她要改变之前的策略;
制定相对完善的策略,然后执行;
是她一开始太过激进,忽略了很多管理,说到底,是她对自己的计划太有自信;
不觉得会横生枝节;
却忘了,狗急跳墙!
申强一开始愚笨,上了道;
被抢粮,又赔礼;
事后肯定能琢磨出这里面门道;
而她忽略了这个!
是她自己自信带来的后果!
“玉瑶妹子,你好点了吗?”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扎着妇人发髻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风尘仆仆进来;
李玉瑶脑子宕机,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顾秋雅,红袖坊的东家……”女人自我介绍;然后把脸上的灰擦了些;
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阿胶雪燕当归,补气血效果一流,快拿去给你家小姐煮了;”
李玉瑶微愣;
她跟顾秋雅见过三面;
第一次就是在红袖坊;她帮着顾秋雅揪出店铺里欺上瞒下做假账的小二;
第二次,便是顾秋雅找她买了不少辣条,还提醒她,现在西边和北边黄豆价格低廉,她何不趁此机会多吞些;
所以她才让巧姐儿他们采购大量黄豆的;
第三次是府城家具坊开业的时候;
顾秋雅捧场买了上千两的家具,还告诉她南边的小麦丰收,粮价低,让她买些屯着;
她调查后确实如此,所以也屯了一些,但因为小麦不好保存,买的不算多;
没想到,正是因为提前屯粮,她才能在遇灾的时候,从容应对;
还有多余的粮用来赈灾;
她提前划分一部分给东沟镇,由衙门负责,发放到各个村子;
她能力有限,也只能做这么多;
“谢谢顾……”李玉瑶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叫什么,姐姐还是夫人?
“你就叫我顾姐姐吧;”
自从在红袖坊见过李玉瑶后,顾秋雅就时刻关注着她;
她活的肆意潇洒,她做事奔放大胆;
更重要的是,她虽是商人,可并没有商人的铜臭气;
自己一个人发家致富,还要带着全村;
她把家居坊股分出去,还用高工价请村里人来打工,不压榨不剥削,这样的商人少见,这样的女商人更是少得可怜;
“小敏,你们先下去吧;”
李玉瑶招呼众人离开;
帐篷里只剩两人;
“谢谢你昨日肯借粮给我;”
还是连翘会来告诉她,是买粮的中遇到了顾秋雅,然后她匀了粮食给她;
然后就出现昨天晚上那一幕;
粮食中,糙米占两成,粗糠占八成;
大灾之年,是让人能活下去,而不是吃的有多好;
经历过上一世的纷争和尔虞我诈,顾秋雅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提前屯粮,也是为了应对这次灾害;
只是没想到在她之前,李玉瑶先来了洪湖县;
她就没来;
暗中等着,需要她的时候她才出来;
“都是为百姓做事,谈不得谢,而且也不算是借,算是一起吧。”
“我想和你一起加入到重建洪湖县的小团体中;”
“玉瑶妹妹,你跟袁县令关系好;能帮我说一下吗?”
李玉瑶没急着应;
从初步几次接触看,顾秋雅不算坏人;
甚至算得上好人;
但是据她所知……
“您是商会会长,宋会长的夫人吧;”
顾秋雅点头;
“之前我跟商会会长闹过一点小矛盾;”
后面的话李玉瑶没说;
懂得人自然懂;
若是顾秋雅藏着掖着,她也不会跟她共事;
“玉瑶妹妹,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温柔善良,明事理;果决聪慧有担当……”
纵使李玉瑶上辈子被拍过不少马屁,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微红;
“这不是虚夸,是真的;我观察你很久了;”
顾秋雅不知道为什么上一辈子没有的人物,为何这辈子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但她记得,那寺庙方丈给她说的话;
红袖坊那日,前一天她刚去了寺庙,想要找到破解当前困局的法子;
那方丈让她第二日去红袖坊,遇到一个帮她清理门户的小娘子,那便是她这辈子的贵人;
让她只管好生待她;
那个小娘子生性纯良,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她;
有机会便要一起做事;
所以她观察李玉瑶不是一时半会;
李玉瑶没说话,颔首等她往下说;
“他是我夫君;但也是人渣;”
听到后半句,李玉瑶脸色微起波澜;
“玉瑶妹妹,你觉得人有前世今生吗?”
李玉瑶心里咯噔,啥玩意,前世今生?
难道这顾秋雅也是穿越的?
脸上的待着隐隐兴奋;
“上一辈子,我死于四十岁;”
“死在我的养子和你口中的宋会长手里;”
“临死才得知,养子是他姘头所生,根本不是从族中抱养的;”
“他的姘头前年以妾室身份进府,我待她们好,他们却把我当傻子;”
“将我手里的嫁妆全都骗走;最后下慢性毒药将我害死;”
“我爹娘的死,也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信息量很大;
李玉瑶听得目瞪口呆;
好歹她也是看过很多小说的,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不由自主道,“宠妾灭妻、吃绝户啊?”
顾秋雅红着眼点头;
李玉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膀;
命苦,真的苦;
“上一世,我爹是镇守边疆的将军;一次回乡路上,宋满书买通山匪打劫,然后又跳出来救我性命,自己深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