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摸了？你这种下等人摸过的布，还怎么给我娘穿？”李玉瑶冷声呵斥。
众人一愣，刚刚那话是这小姑娘说的？
“什……什么？”
伙计脸色涨红，手情不自禁缩到身后。
“这些布，你都摸过了，我嫌脏。”李玉瑶将银票踹进兜里，“开门迎客做生意，就不要做那狗眼看人低的事儿。”
“各位，我们花了钱，理应心里舒舒坦坦，而不是被人侮辱。”
“我都拿出一百两证自证身份，你看他们给我上的茶水，这茶梗子乃是最低等茶叶，还有里面漂浮了少量霉点，说明沉积良久。”
李玉瑶将茶杯给众人一一查看。
人群纷杂。
“怪不得刚刚喝的时候怪怪的，我还以为粗人品不得这细茶……”
有人摔杯。
“啊，我还问这漂浮的东西是啥，那伙计说是什么茶粉，我就说喝着跟我们家发霉的糙米一个味呢！”
“这真是欺人太甚。”
人群不可控制躁动起来。
“我不要这细棉了，给我退钱！”
“我每个月在你们家买五匹细棉，你们竟给我喝发霉的茶水！”
伙计们慌了神。
“胡说！你这小姑娘是来找事的吧！给我轰出去！”
“这小姑娘是别家布坊派来闹事的吧。”
“信口胡言，是要打板子的！”
刚刚附和的人又犹豫了，可能那小姑娘确实胡说的。
黑衣小厮拿着棍往外轰人。
李云逸一个擒拿手钳制他双臂，动弹不得。
“再看看那些穿着靓丽的人手中的茶水，茶汤清亮，茶香浓郁，叶片玲珑乃是二叶茶，算不得极品，也算是上品。”
众人打量四周。
“天呐，她那个茶汤看着就清澈，我这浑浊得要死。”
“她的茶汤没有霉点！”
原本觉得李玉瑶闹事的人纷纷倒戈！
“诸位，从一进门，这店就把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区别对待；”
“若是看不得我们这些底层人，他们大可不必售卖这细棉！告示说明，只卖绫罗绸缎，我们也不会进门！”
“对！”
“对！我们也懒得来你这儿买东西！”
“可是，你们店铺又想要赚细棉布的钱，却又对我们这种人使坏！其心可诛！”李玉瑶恼火。
“退钱，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赶紧退钱！”
这种行径，无意于那些带货主播，表面上家人们，背后里给家人吃香港一日游月饼和木薯做的红薯粉。
最后还要嘲笑上帝买不起79的眉笔！
“都给我住嘴！”
黑衣小厮跳上柜台。
摊牌了，他不装了！
“退钱是不可能退的！要么赶紧滚，要么我报官，你们闹事的一个个都别想跑！尤其是你！小姑娘，敢砸我的铺子！”
“你是掌柜的？”
李玉瑶愣，这种脑残怎么能开这么大的铺子！
“那不然呢？”
小厮得意狂笑，“你们这些下等人，从今往后不要来我家铺子！来一次打一次！”
众人气得面色铁青！
买个东西还被人羞辱！
“我竟不知道，自家的铺子何时改名换姓了？”
李玉瑶转身。
是刚刚那个带着丫鬟带玉钗的妇人。
约莫不到三十岁。
沉着脸，不怒而威，脸色微白，看着有些虚弱。
“你是谁？”
“杨二，你这狂徒，见到大奶奶还不下跪！”
小丫鬟厉声呵斥，“只不过是白家一贱奴，怎可对外称掌柜！”
“大，大奶奶……”
不认识大奶奶，但他认出那丫鬟，是大奶奶身边的翠儿！
“怪不得这几月，铺子收益不好，原来是你这贼人中饱私囊又苛待客人！”
丫鬟气势凌人，妇人未曾言语，话毕，三四个彪形大汉，将黑衣小厮押走。
“大奶奶饶命，大奶奶，我有苦衷的啊……”
哭嚎声不绝于耳。
“今日一事，是我管教不力，让各位看笑话了，今日我做主，在场各位一人一匹细棉，当是赔礼道歉。”
原本还生气的众人，瞬间喜上眉梢。
“翠儿，你领人去登记。”
贵妇人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态。
“免费的！大嫂，我们去领啊！”
马氏拽着崔氏。
铺子里也就二十多人。
没一会就分完了。
李玉瑶一行人五个，买了两匹深色给男人做外衣。
一匹枣红，一匹姜黄，给家里女人做。
还有一匹浅色，用来做内里穿的小衣。
这一趟还当真是赚着了。
“谢谢姑娘今日为我扫除余孽，这一匹织金布料当做我感谢费。”那妇人身边丫鬟递过来一匹布。
是刚刚柜台上最贵的那匹。
金丝在光下，闪闪发亮。
很金贵。
“谢谢，普通农户，当不得这么贵重的礼物。”李玉瑶拒绝。
她帮着揪出了老鼠屎，但也影响了红袖坊名声，当不得谢，对方不搞她就是好的。
马氏伸手摸了下，勾了一根丝。
吓得她缩了手。
“我叫顾秋雅，家住府城北街12号，若姑娘她日遇到麻烦需要帮助，可派人去那寻我，西北角门是我的人。”
夫人摆手，丫鬟收了布。
李玉瑶点头，这人好生奇怪，只是无心之举，便要帮她？但也没多想。
“你这死丫头，竟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李云逸背着布，一行人正走着，忽然人群攒动。
“爹，我没偷，我没有……”
一个小姑娘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抱着一个男人的腿哭嚎。
旁边还有个穿着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冷笑看着。
“还没有，那你兜里的糖哪来的？”
“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男人当头一巴掌，小姑娘直接吐血。
一旁杂货店掌柜看不下去了。
“哎呀，算了算了，几颗糖而已，别把孩子打死了。”
“姐姐，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你前几日不还教育我，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吗？”
肉嘟嘟的小男孩嘲讽又戏谑。
“偷东西就算，还不承认！死丫头片子！”
“看我不打死你！”抓起一根棍子猛抡！
“住手！曹金水你想干什么！”
一堵墙冲过来将男人推开。
——水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