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小外甥女儿。”任素笑笑道。
任素在年轻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美女。
宋晶就非常好的继承了她的美貌。
她这几年过得应该挺好,一身昂贵的高定套装,精致的妆容。
跟个豪门阔太一样。
但无奈那双眼睛太过幽暗。
眼睛本来应该是心灵的窗户,可任素的眼中却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看着你时,就像是夜枭在黑暗中窥视着猎物,令人不寒而栗。
注视着这双眼睛,童年时期阴暗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温笙笙太阳穴猛地一跳,开始隐隐作痛。
她毫不留情道:“宋羽丰都叫我温小姐,你应该也改改称呼才对,任素!”
“听晶晶说,现在不仅席豫对你好,你还找了个很厉害的男朋友,这酒店就是他帮你弄的。”
任素啧了一下,“傍上大款就是不一样,脾气都大了,小时候可是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叫舅妈的,忘了?”
温笙笙在宋羽丰家借住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如此。
但这并不是她主动的,而是任素要求的。
温笙笙到他们家,任素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天开始,你每跟我说一句话,开头都必须加上舅妈两个字。
温笙笙那个时候小,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再加上对任素本身就很怕。
所以不管是任素叫她,还是她有事找任素,第一句话永远是,舅妈。
如果她不小心忘记了,任素就不让她吃饭,然后对她出言嘲讽。
饿了几回之后,温笙笙彻底记住了那两个字,每次只要见到任素就会条件反射般,叫出舅妈两个字。
直到后来她长大,才明白任素为什么这样。
就是为了在日积月累的生活中,让温笙笙一见到她,就不自觉的恐惧,然后听她的指挥。
温笙笙的脸一直是冷着的,听到任素的话,她没回答也没生气,而是看向了陈泽。
“陈特助,你打过女人吗?”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陈泽本能的摇头,“没有。”
“嗯,那今天你刚好可以突破一下自己了,从现在开始,只要这个女人再说舅妈这两个字,就麻烦你上去打她的脸。”
温笙笙顿了一下,故作轻松道:“当然,也不用太用力,打的她没办法说话就行。”
陈泽诧异,没想到温笙笙会这样要求。
但是有宫枭臣的交代,他自然会照做。
“好的。”
任素嘴角抽了抽,但面上还是镇静,“别这么激进笙笙,我这趟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是知道你现在出息了,天裕和仟禧都在你名下,所以特意过来祝福你。”
“过户手续都没走完呢,你就知道我来了。”温笙笙挑眉,“属狗的么?消息这么灵通。”
“呵,好歹这酒店我也经营了很多年,它有什么变动,我还是知道的。”
“经什么营!掏空吧!”
温笙笙讽刺道,“我爸当年为了建这个酒店,四处拉投资,几个亿都在账户上趴着呢,你说它好端端的,怎么就经营不下去了呢。”
任素面上仅仅慌乱了一秒钟,就无所谓的摊摊手,“那又怎么样,华关地产也不是小公司,哪里都需要钱。”
“再说了,这些年你虽然自己在九如府生活,但是中间没钱了,不都是晶晶私下里给你的钱吗?以为我不知道?”
这倒是事实。
温笙笙要上学,根本没办法出去工作,席豫虽然能挣钱,但是宋晶还是会时不时的给温笙笙塞钱。
也是这个原因,温笙笙不管多恨任素和宋羽丰,却从来不会牵连宋晶。
有这么一对豺狼虎豹的爸妈,她也很无奈。
不然,也不会回了京市之后,宁愿跟男朋友一起住,也不回家住。
“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我给表姐留个面子,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不一定会对你做什么!”
任素嗤笑,“你能对我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杀了我,让我去地下见你那一对死爹死妈?”
轰!
温笙笙脑海中一阵轰鸣。
死爹死妈这四个字刺激到了她,在她身体中埋藏已久的应激反应瞬间爆发。
头痛开始加剧。
陈泽她都懒得叫了,脑海里还没有想清楚要做什么,温笙笙人已经直接冲了上去。
对准任素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她打的很用力,四周都产生回音了。
温笙笙浑身颤抖,“你什么东西,有资格提我爸妈?”
任素也懵了,捂着脸看向温笙笙,“我说错了吗?你爸自私自利,你妈虚伪狡诈,天天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
“明明一起做的项目,凭什么你爸是老一,宋羽丰是老二,非要处处压我们家一头?”
“最后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送他们上了西天,真是痛快啊!”
任素很聪明,说话办事向来很有水准,不会这么激进。
温笙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但是这些话听到她耳朵里。
她要疯了!
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陈泽,按住她!”
温笙笙大喊一声。
她像是一头瞬间被激怒的母狮,伸出手抓住任素的头发,再次打向她的脸,动作干脆而狠厉。
任素脸上吃痛,受惊般的发出一声急促而尖锐的惊叫。
想要伸手去推温笙笙。
但是陈泽的手臂已经从后方制住了她。
温笙笙高高的扬起手掌,“啪”一声,再次结结实实的落在任素脸上。
任素身形猛地一抖。
连着挨了三巴掌,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酒店门口就是公路,来来往往不少人,已经在驻足观看了。
温笙笙心怦怦直跳,太阳穴上一阵一阵的刺痛传来,像是有一个电钻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钻。
十年前,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痛苦,和那两个月任素对她的精神折磨,巨浪一般将她吞没。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指着任素,“陈泽,让她走,让她走,别让我再看到她。”
见状,陈泽立刻拽着任素往路口去,拐了弯,确定温笙笙再也看不到她时,才返回了酒店门口。
然后就见,温笙笙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温小姐。”
“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