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以一敌众,官兵虽然人多,但是都只是懂些三脚猫功夫。
没过多久,全都被林策打倒。
为首的黑脸官兵伤的最重,抹着嘴角的残血,眼神凶狠的盯着林策和沈黛:“你们两个外乡人,给老子等着!”
他吆喝了一声,其他被打伤的官兵,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大堂中的桌子椅子,破的破,碎的碎,满地狼藉。
躲在柜台后面的刘掌柜,瑟瑟发抖地从柜台里钻出来,他双手拍着大腿,哭喊着:“这可怎么办啊?”
沈黛让珊瑚拿出银两来,“掌柜的,坏掉的桌椅,我们出钱赔。”
白花花的银两摆在掌柜的面前,掌柜得只顾着哭,用袖子摸着眼泪说:“姑娘,我不是因为东西坏了哭,而是怕官爷们找我的麻烦,我这客栈,就真的再也开不下去了。”
沈黛猜到,庸州城衰败的原因,定是跟这里的官员有牵扯,她让刘掌柜先坐下,“掌柜的,庸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掌柜张了张嘴,又摇头道:“姑娘,您今日得罪了官爷,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您,我劝您还是赶紧离开庸州。”
珊瑚站到刘掌柜的身后,一脸骄傲的说:“掌柜的,您不用担心我们家姑娘,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姑娘的身份。”
见事情好似有转机,刘掌柜擦干眼泪,诧异的问:“敢问姑娘,究竟是何人?”
“我家姑娘,乃大凉安国公的嫡孙女。”
刘掌柜自言自语的重复这珊瑚的话,“安国公,以前倒是有耳闻。”
珊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沈黛抬起手掌,示意珊瑚不要再往下说。
安国公府辉煌的日子,早已不存在,提这些也没有用。
接过话头,沈黛继续追问,“您就放心地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与我,若是我们能帮得上忙,定然会全力以赴。”
刘掌柜把头埋得低低的,一阵长长的叹息后,缓缓开口。
原来在三年前,新上任的知县立了规矩,但凡是在庸州城生活的百姓,每月要按人头上缴管护费。
做生意的店家,则要比普通百姓多缴一半的管护费,于是大家都不敢再做生意。
收到的银两少了,知县大人不高兴,于是又立了新规。
已经开张的铺子,没有经过县衙的同意,不允许随便关闭店铺。
依旧得按说好的价钱,每月按时上缴管护费。
进退两难的刘掌柜,每个月都愁银两,也就请不起小厮了。
客栈里除了他,还剩一个大厨。
明明客栈已经挣不到银两了,却又不能关门歇业,每日天一亮,依旧得开门迎客。
刘掌柜越说越觉得委屈,他指了指柜台,满脸都是眼泪,“有时候我真想,真想一头撞死的好。”
话音未落,刘掌柜起身真的往柜台上撞去。
好在林策反应够快,一把抓住了刘掌柜的胳膊。
身子失去平衡的刘掌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索性坐在地上,边拍着大腿边哭。
今日还得罪了官爷,刘掌柜更害怕明天遭县衙报复,他可怎么活呀!
林策把刘掌柜从地上扶起来,“掌柜的不用担心,此事因我而起,县衙要找麻烦的话,就让他们来找我。”
“可是...”刘掌柜嘴唇哆嗦,始终害怕。
沈黛低声道:“一个小小的知县,本是百姓的父母官,应该为庸州城的百姓造福,他不仅没有做到一个父母官应尽的责任,反倒跟土匪似的,吸百姓的血。”
“姑娘,我们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哪敢跟官爷叫板。”
沈黛把银两推到刘掌柜的手边,“这些银两您先收着,桌椅总得重新换置。明日我们就留在客栈,官兵来的话,还是我们来应对。”
一再劝说下,刘掌柜愁眉苦脸的到后院休息去了。
隔日,天还没亮,客栈就传来了敲门上。
先是小声的敲,随后就是用力的拍击。
林策的耳朵灵,迅速穿好衣裳,快步往楼下跑去。
他动作利落的开门,猛地窜进两个人来,倒在了林策的脚边。
那两个官兵正准备用尽肩膀撞门,没料到林策正要开门,于是扑了个空,顺便给林策行了大礼。
知县大人高梦知今日也来了,身着官服坐在轿子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语气放肆地说:“就是你打伤了本官的人?”
林策十分坦然,眼神坚毅,“正是。”
高梦知大喝一声:“大胆刁民,先是打伤官兵,又是见到朝廷命官也不行礼。来人啊,把他拿下。”
下了命令,身旁的官兵却不敢轻举妄动。
昨日就有兄弟被林策打伤,最严重的那个,直接断了两根肋骨。
眼前的这一个身型高大的男子,武功高深莫测,谁要是第一个上,岂不是只要挨揍的份。
见手下的人不动,高梦知从马车上跳下来,抢过一个官兵手中的刀,双手握着刀柄举过头顶,大声叫喊:“老子劈了你。”
林策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刀尖就要劈向林策的面门,林策微微往左侧身,顺利的躲过了劈砍,随后用手肘往高梦知的后背狠狠一击。
高梦知痛苦的喊了一声,撞到了客栈的门上,手中的刀砸在墙壁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听到了楼下打斗声的沈黛,匆匆赶来。
她站在楼梯口,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高知县好大的狗胆,巡防营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高梦知后背一惊,回过头去,对上沈黛凛冽的眼神。
直觉告诉高梦知,这个女人不一般,他壮着胆子,不以为然的说:“哪来的黄毛丫头,敢教本官做事。”
“本姑娘乃安国公沈远山的嫡孙女,门口那位是巡防营的官兵,高知县在庸州作恶惯了,不会没有听过安国公府和巡防营吧?“沈黛说着,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
昨夜她让刘掌柜弄了些关于庸州知县的书册来,细细研究一番后才知道,原来高梦知的县官,是花银子买来的。
能够买官也是一种本事,也就是说,高梦知敢在庸州作威作福,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