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不会为其折腰的乐珠不争气的接过糖葫芦,又走近给他晃晃小包袱,听见里头的声音,乐珠咬了一口糖葫芦,口齿不清的说:“我还是很厉害的。”
“嗯。”
谌景疏见她开心成这样,心情也好了不少,看了下快落下的太阳,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一回去乐珠就开始找苏妈妈,找遍了屋子都没找到,她背着包袱,小脸煞白:“谌……谌……苏……”
他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取下院内石桌茶杯下面压着的信,原是苏妈妈去清水村徐奶奶家里做客了,说是过几日才回去。
谌景疏紧缩眉头,她身体本就不好,还下山去,叹口气放下信,做饭去了。
乐珠摸了摸肚子,感觉胀胀的,不太饿的样子,但还是跟在后面帮忙去了。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餐,谌景疏见她吃了几口就没吃了,“贪食甜物。”
“还不是你给我买的。”
乐珠顶嘴,带着小脾气收了碗就去看她在后院种的一株花生了,刚起了个苗头。她刚蹲下就意识到,她现在怎么敢和谌景疏顶嘴了,惹他生气了揍自己怎么办。
胆战心惊的直到坐在榻上,肚子莫名有些疼,手上的书都看不下去了,谌景疏刚洗漱完进来,瞧她发抖的样子,看了下炉子,用铁夹夹了几块新炭进去。
到躺下许久,乐珠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咬着唇,冷汗直流。腿间热乎乎的一阵湿意。
烛火突然被点起来,她睁开眼,谌景疏脸色不太好,扯开她的被子,乐珠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谌景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流这么多血……”
谌景疏没有说话,将他的大袄子披在她身上,抱着她就出了门。
“没事的,去看医师。”
他声音有些紧张,乐珠抬头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疼的说不出话,靠在他暖和的胸膛,胸口的衣服都被捏皱了。
“别睡,乐珠。”
他脚步很快,寒风吹在他坚毅的脸上,墨发飞扬。
镇上夜市还没关,医馆也还开着,正准备关门的医师被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直到看见他怀里的女孩以及他手上的血液。
“快快快,放下!”
把迷迷糊糊的乐珠放在了榻上,“伤口在哪儿?”
谌景疏道:“下身。”
医师一愣,拿起乐珠的手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转身叫了自己妻子过来。
“她怎么了,不要磨磨唧唧。”
语气吓人,医师哎哟一声,把谌景疏叫到屋子外了,道:“这位公子啊,你妹妹这是来了葵水了!没什么大碍,女儿家都会来的,应是小时候受了寒,第一次来月事会有些严重,我开一些补身体的药,你回去莫要让她碰凉水,忌辛辣。”
谌景疏眼神有些吓人,拿出一枚碎银,但是语气松了不少:“多谢,还有,她是我内子。”
医师赔笑着接过钱,朝屋内喊了一声,医师妻子应了一声,说好了,才带着谌景疏进去。
乐珠抱着一杯热水喝着,双眼有些红,但脸没有先前那么惨白了,她也没有害怕了,应当是这位妇人说了些什么给她。她有些别扭的扭扭屁股,刚刚这位大娘和她说了不少,她只是来月事了,不是要死了……还给了她几个新的月事带和她家女儿出嫁前的衣服。
“多谢,今夜叨扰你们二位了。”红着脸的乐珠爬上谌景疏的背,提着几袋子药朝他们说了谢谢。
“这男人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个小娘子。”妇人感叹的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抱着自家老头子的手臂道。
“好久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汉子了,你男人我就是,好好珍惜吧。”
医师嘿嘿一笑。
谌景疏背着她,乐珠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大晚上的把他吵醒了,以为自己差点死了……
“谌景疏,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吓的缩了一下。
“这是你第二次和我说对不起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这是理所应当。”
他并不觉得麻烦,倒是庆幸乐珠没出什么事,这小丫头脑子不灵光,遇到事只会吓住,两年之后还不知道待如何。
听了他话的乐珠脸一红,靠在他背上,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热。
“乐珠,你原本并不是丫鬟。”
走在山道上,两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谌景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乐珠始料未及,她早该知道的,谌景疏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我原是卫相府的嫡女卫岁安,被抱错了的啦,真正的卫岁安就是原来清水村的乐珠,是我抢了她十五年的人生。说起来倒也难过,原本的爹爹娘亲都不要我了,大哥也是,这不是我的错……”
知道她原本的身世后,谌景疏并不惊讶,他冷笑道:“本就不是你的错,倒是他们蠢货一群。”
“都没有错,怪就怪我运气不好,但是,现在我比以前要开心,虽然他们以前对我不亏吃穿用度,但是他们不允许我出去玩,认识不是贵族子弟的人,和密友出去玩被抓回来抄了两遍女诫,学我不喜欢的东西,一板一眼的,累极了。”
“那便随它去。”
东宫。
“太子殿下,这是暗探跟着那卫家小姐后寻了几天看见后买来呈上来的。是……是乐姑娘在一个镇上卖出的。还有,就是……听他们村里人说,乐姑娘已经嫁人了。”
内侍崔藿拿着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香囊,宁浔卿忙拿过,看着上面熟悉的花样,而后紧紧攥在手中。
“不可能,她不可能嫁给一个乡村野夫,你骗孤是不是?”
崔藿不敢回答,忙跪了下去,道:“太,太子殿下,您息怒啊!”
“你们一个二个都来诓骗孤,崔藿,孤不信,真的不信。”
他拔出佩剑,指着崔藿,凤目中透着隐隐的癫狂。
“殿下殿下!定是那猎户强行的,您不能做出傻事啊!”
听见崔藿的话,宁浔卿冷冷地笑了:“她才不会嫁给一个卑劣的猎户,她只喜欢孤一人,你难道看不出吗?
她定是被逼迫了,孤的太子妃只会是她,没有人可以阻碍孤。”
说罢,将剑丢在大殿中央,响起刺耳的声音。
崔藿看着几近偏执的太子殿下,只得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