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就这么水灵灵的吼出来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格外怵他。
傅闻洲敲门的手停了停,似是明白什么,转身下楼。
沈清欢竖着耳朵,这么快就走了?
连哄人都这么没耐心,要他有什么用!
她越想越气,抓着床上的枕头一顿胖揍。
楼下,苏意安迎了上去,“闻洲,你身体好点了吗?两个月没见了,你不知道我……”
“我没兴趣知道。”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叫来林伯,“帮她收拾东西,送去酒店。”
苏意安以为自己听错,“你的病离不开人,需要医生在身边守着才行的。”
“三年了还是守着?自己学艺不精,没点长进,就要做好被辞退的准备。”
“是因为沈清欢吗?”苏意安咬着唇,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嫉妒,“闻洲,我进傅家比她早,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闻洲松了松领带,觉得这个借口实在可笑,“可她是我老婆。”
苏意安哽住。
傅闻洲漠然,“工资会按三倍结给你,从今晚开始,不许出现在老宅内。”
他又叫来林伯,“三楼所有家具换新,全部消毒打扫。”
这是把她当垃圾?苏意安肩膀颤抖,没想到他这么绝情。
老宅的人办事效率一向高,解决完天还没黑。
苏意安愤恨地离开,傅家规矩不近人情,待遇确是顶级的,直接让人送到了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她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上顶着黑眼圈来到酒店餐厅时,还被侍应生告知,“不好意思,苏小姐,窗边L3座被一位女士预定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苏意安几乎要气笑起来。
除了换了身衣服,那不是沈清欢是谁?
她径直走了过去,“你有完没完?让闻洲把我送出来,现在还要出现在这笑话我是吗?”
女人抬眸淡扫,清丽的五官下一袭黑色长款风衣,下面是同色系的长裤和皮靴,全身唯有内搭的衬衫露着一抹白。
明明一句话没说,冰冷寒凉的气质却像凛冽的风渗入骨头缝中。
她只看了苏意安一眼,又淡淡挪开。
“你装什么?”苏意安气得要冒火,冷嘲热讽,“回一趟傅家,换了套衣服,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你认错了。”
苏意安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你这张脸我化成灰都认识。”
女人冷笑一声,叫人过来结账。
侍应生忙道:“您多付了5%的小费。”
“嗯,三分钟内,把这个人从我眼前带走。”
“这里是傅家的地盘,我是傅老太太的座上宾,你敢动我?”苏意安声音尖厉。
傅闻洲被沈清欢这个贱人冲昏头脑,但老太太还活着。
她宝贝孙子的命目前也就她父亲肯帮忙,失去他们苏家,对于傅家来说就像鱼没有了水。
女人挑眉,“不走?”
苏意安刚要开口,左脸瞬间一麻。
“啪!”空气中响起一阵脆响。
女人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拿起餐巾细细擦着,“送你点礼物,别介意。”
她不敢相信地捂着脸,“你打我?!你……”
苏意安直接扑了上来,紧接着左膝一酸,又被她踹倒在地。
女人红艳的唇微扬,拿起桌上的墨镜戴好走了出去。
苏意安彻底懵了。
沈清欢今天吃错药了?!
她跌在地上两秒,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五分钟后,苏意安拎着行李再度返回老宅。
到了门口,昨天收了赵淑雅好处的中年女人放下东西,走了过来,“苏医生,你怎么从外面回来?还有你的脸,呀,都肿了。”
苏意安眼睛一眨,半天没流下一滴泪,索性不装了,咬牙道:“沈清欢大早上去酒店挑衅我,我们两个人发生了争执,她还动了手。”
“不可能。”中年女人微愣,“太太昨天回来后就一直没出过家门。”
这下轮到苏意安懵了。
好歹得了些好处,中年女人劝道:“苏医生,你就算真的看不惯太太,也不能用这样的借口,太容易穿帮了。”
“先生现在对她爱护得紧呢,要是闹大,您再想进这个家的门就难了。”
“可我明明……”苏意安心底憋着一口气,还没处说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给她堵死算了。
这时,门口的电动大门往两边挪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徐徐开进。
苏意安眼尖,直接拦了上去。
窗户被人按下,露出向晚玉的脸。
“奶奶,那批药剂闻洲明明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与我无关,但他现在却要把我赶出去。”
她说着说着几乎要落泪,站在风口处看着十足的可怜。
向晚玉道:“他脾气不好,这点你是知道的。”
“是,我本来没想过回来,您也知道,我爸妈早就在京市给我安排好了一切,但在傅家工作的这三年,我出门难免会被人盯上。”
说着她撩起一点裙摆,白皙的小腿上,膝盖青紫一片。
该死的沈清欢,下脚竟然这么重!
向晚玉表情也凝重起来,“在哪里发生的,我让人去查。”
“不用麻烦。”苏意安善解人意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在傅家多留几天,等我父亲到江城后,我再跟他们一起回去。”
“奶奶,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苏家和傅家毕竟有过渊源,当年也是向晚玉前往京市为傅闻洲的病情奔波,只不过来的是苏意安。
事情不好做绝,她叫来林伯,“替苏医生收拾一间客房。”
苏意安咬着唇,有些不开心。
傅家的客房单独在另一栋楼,和别墅主人用区隔着一整个花园,她要见傅闻洲并不容易。
另一方面,她又安慰自己,好歹是回来了。
……
沈清欢这一觉睡了很久,睡醒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
九点半?!!!
她闹钟是死了吗?为什么没吭声,自己上班要迟到了!
慌慌张张洗漱完,一开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抹人影。
傅闻洲扬起眉问她,“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