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熟练地把一堆箱子码好，随手关上门，庄秋雨坐在姜糖对面的沙发上，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似乎在寻找她身上的血迹。
“别找了，没吃人。”姜糖一踢茶几，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话上：“恕我直言，本亲王顶多养个血奴，人类里，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眼中的善恶，与我眼中的并不一样，少年，打个赌吗？”
庄秋雨坐直了身体，视线垂落，始终不敢对上她的眼睛：“赌什么？”
不管赌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活着，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了。
“若论起好人的话，你眼中的窦高阳，应该是个好人吧？”姜糖指指杀青宴的方向：“如果我能证明你眼中的好人不过是个豺狼，你就...好好呆在我身边替我赚钱，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眼中的那些小手段，对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她这话明摆着是在说他和窦高阳一起准备的那个极其失败的鸿门宴。
【来自庄秋雨的怨念值+999。】
“如果你输了呢？”庄秋雨心情平稳下来。
窦高阳虽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十世好人，也绝对扯不上豺狼两字。
“我输？”姜糖轻笑一声，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输：“那我就还你自由，并给你足够随意安排下半生的财富。”
说完，她一脸忍痛表情一指角落里的娃哈哈墙：“甚至连那些，都是你的。”
【来自庄秋雨的怨念值+641。】
谁要你的娃哈哈，就这点东西，他自己是买不起吗？
庄秋雨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跑到这些奇怪的事情上，点头答应。
他刚一同意，姜糖就从身后摸出来一个小本本，一边写一边念叨：“赌赢，庄秋雨同意卖身...”
本来庄秋雨还在好奇她那是什么本子，这想法还没转一个弯儿，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谁要卖——”
“...若反悔，杀之。”姜糖自顾自把最后一句话写完，合上本子抬头看他：“你刚才说啥？”
“没、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庄秋雨起身，见她没什么意见，逃也似的钻进自己的房间。
【来自庄秋雨的怨念值+709。】
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姜糖随手摸了娃哈哈喝上，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新剧微博准时更新状态，放出了一些剪辑好的片花，姜糖闲着无聊，也扫了两眼，发现这些片花百分之九十都是庄秋雨的镜头。
片花这东西，时长本来就有限，有些还没有画面，就算庄秋雨是男主，镜头占比也不应该就这么点儿。
那个看起来十分文静的男二还好，至少还有几个和庄秋雨对手戏的镜头，男三纪文轩就比较悲剧了，也就只有给主角特写的时候，蹭着镜头才能看到远处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暂停都看不出脸来。
而花絮下面的评论，几乎有一半都与花絮内容无关。
“不是说这里的男三昨天在杀青宴上耍大牌吗？人呢？”
“找不到人+1。”
“找不到人+，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剧组故意把男三的镜头给剪掉了？”
“不至于吧，我找找，那不是有他的镜头吗？”
“楼上说的是那一闪而过的两秒？那不是官方剪漏掉的吗？”
纪文轩的怨念值简直要刷疯了，他看着官微下面一大串的留言，特别是那条把他唯二的两秒镜头称为剪漏了的。
本来因为这次的官微花絮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就忘了昨天章叶嘉的话，敲着键盘怼了回去。
纪文轩长得不错，还是有不少颜粉关注着他的新剧，本来还在为他愤愤不平，可底下讨论的人可太多了，瞬间就淹没在了飙升的楼层里。
颜粉的声援被淹没了，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纪文轩，他的回复却是被顶了上去。
网友们也是有脾气的，这剧还没播呢，你就开始作幺蛾子了，更加不买他的账，大家都是电脑前面摸键盘的，谁有那心情惯着你？
顿时，各种挖苦层出不穷，甚至有连他在天剑峰奇缘中被男主碾压的演技都拎出来鞭尸，并表示这么多年过去，还这样，这次说不定连个男二都没混上。
这无疑是准准地踩在了雷上，与姜糖的话莫名一致的回复，让纪文轩彻底炸了。
等到加班处理完那些烂摊子、难得睡了个懒觉的章叶嘉起床打开网页，纪文轩滚出演艺圈的口号已经喊上了热搜。
以前要用买才能蹭上去的热搜，她只是一觉醒来，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就上去了，如果不全是负面评论，她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现在，她只想一锤子把这个没脑子的砸死算了。
昨天晚上千般叮嘱沉住气，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儿来，今天一早就送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
这部成本不怎么高、期待值也并不怎么高的剧，就这样以这种意外的方式火了起来，只是这九成的热度，都是因为骂纪文轩起来的，真正对内容和其他演员关注的，就少之又少。
姜糖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热度榜，沉默了。
“虽然纪文轩被骂是活该，可这剧的舆论方向完全偏了是怎么回事？”看着满屏幕的“文明用语”，姜糖摸着下巴思索：“如果我是这些网友...不对，我本来就是网友，那我现在，一定非常想揍他一顿。”
说着，姜糖眼睛一亮，扭头看向庄秋雨：“要不，你现在去揍他一顿，热搜肯定直接换成你。”
【来自庄秋雨的怨念值+666。】
“这...不太妥当吧？”如果不是生命拿捏在对方手里，他一定不理会她。
“有什么不妥当的？”姜糖指指电脑屏幕：“黑火也是火。”
庄秋雨梗着脖子不语，用沉默表达抗议。
姜糖满意收回视线：“不错，还挺有立场的。”
【来自庄秋雨的怨念值+652。】
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玩儿什么虚虚实实的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