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摇头说道:“不用那么着急。”
紧接着,她清澈的眼睛盯住了赵晓月和她的同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急着离开作甚?刚刚不是还在质疑我说谎么?”
赵晓月的脸霎时白得跟那寒冬里未化的雪一般,连忙哀求,“林嫂子,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另一个村里的婆娘也慌忙跟着赔礼道歉。
林音面色冷峻地看着她们,“切莫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评判别人,要知道,天外有天,山外还有山呢。”
言罢,她朝向管家说:“头前带路。”
管家连声应道,“随我来。”
林音迈着稳当的步伐离去后,人群中方才响起议论之声。
“老天,她竟然是傅家大院的当家主母!”
“我就知道会如此,你们还不信,哪个人能装出那份从容镇定?”
“可不是,她身上确实有几分大当家的威风哩。”
“你说啥?你真见过傅爷啊?”
傅心莹双臂交叠于胸前,阴骘的目光紧盯着林音的身影越走越远,嘴角泛起了丝丝冷笑。
管家引领着林音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一进别致的厢房中,问明了衣服的大小之后便让她暂且歇息一下,自己去安排。
林音直接坐到竹榻之上,环视四周简朴却雅致的摆设,视线最终落在案台上摆放的一个小小薰笼上面。眉头微蹙,起身走到旁边,随手拿起桌上一碗凉茶,揭开炉盖就把水倒进去,顷刻间香气烟消云散。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鸡叫似的手机铃音。她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号码,略显烦忧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音儿,你在哪儿呢?咋一会儿不见你就踪影全无啊?”段越焦急的声音传来。
林音淡淡答道:“随便找个地儿歇口气。咋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段越关切地询问:“听闻一些风声怕你会吃亏,你现在何处,我去寻你可好?”
林音平静地说:“不必劳驾了,待会儿仪式开始我会现身。”
话筒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林音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的时候,才听到了段越略带遗憾的声音:“好吧,我晓得了,那你安心些,咱们晚点再会。”
“嗯。”
没有多想什么不对的地方,挂掉电话之后林音静静地坐在那儿等起来。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房门被轻敲了几下,是管家领着几个女仆提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回来了。
“夫人,请看这里是否有合适您的装扮?”仆人们将带来的衣裳展示给她看。
林音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辛苦各位姑娘了。”
管家急忙谦逊地道谢:“哎呀哎呀,是我们怠慢失敬了才是,只要夫人不怪罪我们就已经很知足啦。快换身衣服吧,要是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就是了。”
目送这些人离开后,林音从众多服饰当中挑出一件颜色如初春新柳般清丽脱俗的长裙穿上身去,站在镜子面前稍微整了整发型这才重新推开门走出去。
这庄园是霍家的老宅,平日里有不少乡里的长辈在此休憩谈天。
林音从侧门悄悄地出了屋,却在庭院中迷了路。眼前是一片精心照料的菜园,小径曲折,两旁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木。再往前几步,则是满是翠绿的菜畦,与一个小小的鱼塘相邻。池塘里金红色的锦鲤悠闲游动,在午后斜阳下闪烁着光泽。
这处菜园安静祥和,不同于主屋那边的熙熙攘攘。四周几乎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林音皱眉四顾,正打算掉头回去——初来乍到总得小心些,万一真遇上了什么麻烦可不好处理。刚这么想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抽噎的声音打断了她。
“魏小姐,求求您大发慈悲,让给我和承宴在一起的机会吧。咱俩可是真爱啊!自打高中起便相知相爱,奈何我家境寒微遭霍府嫌弃这些年我们虽分离两地但仍情比金坚。”
那声音凄凄惨惨戚戚,似在倾诉不公命运之苦。“凭您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郎君不能得到呢?何必去争一份没有爱意的关系呢?”女人边哭边质问,字字句句都透出一股怨怼之情。
听见这话,林音心中不由一动,毕竟事不关己不宜多管闲事。但未及多想,另一把清冷悦耳嗓音随之响起。
“既然说啥都是情比金坚,那你咋不去找霍承宴当面提要求呢?要他愿意与你定亲成双的话,我就退一步。”语气淡然至极,竟丝毫未显半分妒火或敌意。
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叫白歌一时无言以对,只听见她愤愤说道:“魏大小姐,非要置人于死地而后快吗?罢罢罢,今天便如了您的愿好了!”说着话音还未落定,便见到远处盛放着大片炽烈红玫瑰之处有一女子站立其中。只见其身着华丽晚装,乌发高高挽起,头顶点缀着几缕闪亮饰物,在月色之下更显雍容大方之美;而另一边则站了一个脸色惨白身形纤细身穿素衣的年轻姑娘,此刻正手执一把锐利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腕脉欲自戕。
魏心洛眉头紧蹙望过去想要阻拦,“放下刀来!”
然而正当此时旁边又有新情况发生,林音举着手机正记录眼前一幕。“慢着,”她的介入使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请问两位这是唱哪一出呢?”林音冷冷开口询问道。
听到有第三方突然插嘴进来,白歌顿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起来,“你是谁?这事儿跟你有何相干!”女孩强作镇定却又难掩内心动摇不安之态。
见此情景,林音微微一笑:“我到底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这儿存了个小视频。若是您真决心寻短见,请换个合适场合别搅扰了他人婚礼喜庆才好,莫不是觉着晦气呢,反正身为客人的我已经足够扫兴了。”
说完这些毫不留情面的话之后,面对对方投来充满挑衅的眼神,林音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没错确实无关紧要但我偏乐意干涉。怎么样?现在该由你做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