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茹瑾尖叫喊了一句,目眦尽裂。
她慌身就要跟着男人方向要跟着去跳楼,却被李岩溪与萧锦瑟抓住。
“李岩溪!”
萧茹瑾咬牙切齿,抓着刀恨不得杀死眼前男人,但两只手被两人紧紧控制。
关键时刻,已经被放开的盛子恒忽然开口:
“陆副尉,放箭!”
忽然,万千箭矢朝萧茹瑾妃飞来,方才开得意张狂的李岩溪与萧锦瑟慌了。
“这、这是!”
来人了!
就见陆辰带着一众盛家军从楼下闯来,手持火把,梨戏宫灯火通明。
陆辰表情肃穆,起手下命:“捉拿挟持陛下与太后的逆贼,将李司徒就地斩杀!”
“是!”
人群不断闯入,局势瞬间改变。
李岩溪慌了,想再把萧茹瑾当作人质威胁,可是他哪有机会?
就见萧茹瑾眸中恨意森然,拿棘琥珀直接割下了男人手臂!
“啊!”
男人一声尖叫,萧茹瑾就趁这机会离开。
“萧茹瑾!”
萧锦瑟想来抓人,满天箭矢落下,毫不留情扎进她喉头脾肺。
“噗!”
全都是利箭扎破皮肉的声音。
萧茹瑾皱眉,有想过要不要留这二人活口,她还有一些小的问题想询问。
譬如萧锦瑟既然不是萧家人,那她真实身份是谁?
以及崔家与李家同流合污的证据。
但显然陆辰如今也是个没有理智的。
他受盛亓的命刚赶来,就看见了自家主子满身是血从高楼坠下,如何不恨?
陆辰满脸戾气瞪着萧茹瑾,显然不会听她说话。
若非不是顾忌萧茹瑾太后的身份,他怕是也会把她杀了。
不知屠杀过了多久,天色微微亮,箭声终于停止。
梨戏宫顶层被鲜血覆盖,血流顺着琉璃瓦片滴落,迎着朝霞的光辉,像一场鲜血洗礼。
终于,春岁宫变,在此刻宣布结束。
萧茹瑾冷眼看着早无生息、在箭雨中甚至看不出人形的二人,合上眼皮。
小腹绞疼,心脏疲怠。
她就这么晕厥过去。
……
再次醒来时,萧茹瑾已经回到了长乐宫。
看见熟悉的寝宫顶饰的装潢,她恍若隔世。
萧茹瑾愣愣看了许久,焦急唤:“蝉茗,蝉茗!”
“娘娘,您终于醒了!”
在门外伺候的蝉茗立刻闯进来,欣喜跑向床榻。
萧茹瑾一手摸着隆起的腹部,一手拉着蝉茗的手。
“盛亓呢,我要见他,速速带我去见冥昭王!”
听见盛亓的名字,蝉茗怔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盯着女人焦急的面庞,她怯懦开口。
“……娘娘,王爷他、王爷他……”
“迎战各敌,为国捐躯了。”
轰——
萧茹瑾脑中像是有根弦炸开似的,死死抓住蝉茗衣袖。
“不可能!”
“蝉茗,我将你最后一只金壳蛊给了盛亓,亲手下在他身上。金壳可护命,我扎心的时候也算好了距离,偏移了几分,他不可能真的死!”
“娘娘!”
蝉茗不懂萧茹瑾在说什么,之前她一直在看守轻风,未曾进入梨戏宫。
但听萧茹瑾说这话,艰难道:“金壳蛊也不是仙术神器,它无非是一种烈药,强行护住一人心脉,叫他遇杀机而不死。可就算这样,也是暂时的,听打扫楼阁的宫人说,王爷从足足五楼的地方摔下去,当是尸骨无存。陆副尉寻了许久,才最后在一段小树林处找到王爷残破的尸身,哭了整整一夜。”
“他带着王爷尸身离开,也不让陛下行葬礼,就这么不知去向。”
“娘娘,从奴婢从梨戏宫接您回来,已经过了三日,现在定然是找不到陆副尉了。”
萧茹瑾听得无力,差点再次晕过去。
趴在床榻上,她嘴唇苍白、连连摇头。
“不,这不是真的。”
“当初我以为我的孩子也必死无疑,盛亓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从未想过盛亓会死这件事,那个男人那般尊贵强大、是天生的骄子,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死去。
“……尸骨无存?我会相信这个?”
萧茹瑾轻笑,眸中闪过利色。
“蝉茗,为我穿衣,我现在就要去找陆副尉。”
“娘娘……”
蝉茗脸色难看,在僵持之际有人从门外进来:“母后,可是醒了?”
来人正是盛子恒,几日未见,发现少年休息得极好,龙袍加身、气度华贵,竟是有君临天下之态。
但看外表,谁能想到这人不久前才历经刺杀和政变?
萧茹瑾皱眉,有些意外看着盛子恒心情不错。
“恒儿,你来何事。”
她招招手,示意蝉茗下去,盛子恒坐到萧茹瑾身边,面色柔和,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母后在宫中睡着,当是不知道宫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冥昭王身故,是死于六国开始合谋的刺杀,拿此事发问异国,各个皆不敢开腔。
这些人想趁漓国疲软之际窃国吞并,但目前正面争战,没有多少胜算。
因此对于此事,就只能各退一步。
异国不追究来使身死之责,漓国不追究政变之事,盛子恒又白得了一堆异国的宝物。
这次可不是春岁宴上随随便便应付贡献的品,皆为稀世珍宝,丰盈国库。
来使一事解决,就是内贼的事情。
李家修建梨戏宫这般恶毒阴狠的机关之楼,让不少皇家宗亲命丧黄泉,此为叛国之罪。
李岩溪九族抄斩,李姓人士全为流放,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阵法玄术,更是从即日起在漓国也彻底封印,禁止任何人学习。
而萧锦瑟,萧国崇得到皇命后就立刻去了分家,发现萧锦瑟父母已经被人暗杀,找不到女人身世的各种证据。
就算知道定然是崔家做得,可惜抓不住崔自奇尾巴。
盛子恒不能治崔自奇罪过,但也没关系,经过这件事,至少崔家遭了一记重创。
这段时间,他也不敢插手国事了。
是以盛子恒小皇帝的权利回来了一些。
从而可见,冥昭王身死,对所有人来讲都是好事。
盛子恒絮絮叨叨对萧茹瑾讲着,她依旧开心不起来。
手一直摸着浑圆的小腹,眼神飘向远处。
时间久了盛子恒发现,抿唇迟疑询问:
“……母后可是在想冥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