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嗷嗷叫的祝彪看清之后叫道:“祝小远,回庄之后我定让人免去你家五年,不,十年的租金,以往的欠条也都一笔勾销!”
祝小远肯吃苦耐劳,栾廷玉对他的印象很深,平时不少帮衬他和他的家人。
“小远,你自己多加小心。”
栾廷玉夹着祝彪,翻身上马,撞开伏虎都和决胜都的梁山士卒,一路收着残兵,庆幸的是半路又碰上了李家庄的援兵:杜兴率领的百余骑和三百名步兵。
梁山军见状也不再紧追不舍,退了回去,栾廷玉和祝彪这才带着百余名残兵回到了祝家庄。
时间推到祝彪来援之时,总算是有人将扈三娘出城应战的消息传给了扈太公和扈成。
“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留三娘一个人在守庄门,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怎么对得起你们死去的娘!”扈太公拎起拐杖砸在扈成身上。
扈成一边躲,一边大声道:“阿爹,你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去把妹妹接回来!”
“还不快去!”
披挂上马,操着长柄大刀,纠集了三五百私兵冲到了吊桥处,恰听的梁山军后方传来厮杀声,扈成明白是祝李二庄的人马杀了过来。
而前方自家妹妹还在跟梁山贼寇厮杀。
扈成拍马就要助妹妹一臂之力,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他急忙勒马,并止住了麾下士卒的脚步。
原来是场中的柴进听得后方厮杀,明白朱武的计划已经成功,便不再和扈三娘缠斗。
心念一动,自两人交战的阴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平平无奇的一拳捣在扈三娘坐骑的腹部。
“唏律律……!”一声悲鸣,战马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扈三娘更是一条腿被压在战马身下,右腿发力正要踢开战马,一杆方天画戟已是抵在了她咽喉处。
那阴影中走出的人,重新融入柴进的影子之中。
“战阵厮杀落在我的手中,这次就不会再放你离开了!”柴进看着兀自不服气的扈三娘笑道。
扈三娘还未说话,扈成已是止住自家的士卒,收起兵器,高声道:“好汉手下留情,只要肯放过舍妹,什么条件我扈家庄都答应。”
“孙安兄弟,先将她压下去,不可伤她。”柴进吩咐道。
一旁掠阵的孙安,本来都准备好了上阵厮杀,却是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心中更是疑惑,从自家哥哥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好生诡异。
听到柴进的吩咐,孙安眼睛在扈三娘和柴进两人身上转了转了,又想起山上那天的玩笑话,心思一动,道:“哥哥,我手脚粗鲁,恐伤了扈家娘子,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一旁的白花蛇杨春直接别过头去,看向别处,不与柴进对视。
柴进无奈,跳下战马,顺着画杆摸过去,手中又无绳索,索性手掌抚上扈三娘肩头,星力内息侵入她体内,在扈三娘不解的眼神中,将她的内息禁锢住。
“你明明修为比我低?为什么能封住我的内息?”扈三娘问道。
柴进眼神怪异地看着扈三娘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既已无威胁,柴进撤去方天画戟,扣着扈三娘的肩膀,看向扈成道:“要想保住你家妹子的性命,那就献庄投诚,说不得你们兄妹还能坐上梁山的交椅!”
扈成十分犹豫,脑子转了几圈还是没转明白,身旁又无商量之人,只得道:“好汉能否宽限一些时间,我和家父商量商量。”
柴进高声道:“自然可以,好事多磨,不急于一时。”
扈成临返回庄子时,再次恳请道:“还请好汉善待我家妹子。”
“放心,你们投诚,定会换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扈三娘。”
扈成这才放心回庄,吊桥都没有收起,只是关闭了庄门。
“你这哥哥倒是真的关心你,一点都不想你受委屈。”柴进低语道。难怪水浒中,扈三娘一被梁山擒拿。扈成就立刻牵牛担酒,恳请放走扈三娘,甚至不惜撕毁三庄守望相助的约定。
扈三娘自小就是父亲和哥哥的掌上明珠,见因为自己让哥哥如此难做,自责的心绪涌起,眼中更是不自觉起了水雾,凝成泪珠在眼中打转,没有搭理柴进。
直到后方的厮杀声渐息,众头领浴血归来,站在柴进身后,一一复命。
扈三娘越听越心惊,祝家庄八百人来援,领头之人更是祝家三子最厉害的祝彪和武艺高强的教头栾廷玉,都差一点都被留在这里。
而梁山水寇一方死伤最惨重的撼山都,统共死亡重伤五十八人,其他头目汇报的死亡重伤数量加在一起都不到四十人。
却偏偏斩杀,俘虏祝家庄士卒近七百人!他们真的是水寇吗?谁家水寇有这样的战力,如此凶悍!
一役便折损士卒近百人,柴进听得十分心痛。果然慈不掌兵,没有冷硬心肠,只听这些数字就产生心痛的感觉。
一旁的石勇更是猛汉落泪道:“哥哥,撼山都儿郎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畏战,怯战之辈!可俺难受,那可都是俺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兄弟啊!”
孙安身为代总教头,任何一个死去的梁山军都是从他手中走出去的,他很是理解石勇的心情。
朱武扫视了一眼众人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咱们走的就是一条提着脑袋求生的道路,兄弟们入伙时心里都应该十分清楚。”
柴进收拾好心情道:“也不必太苛刻,大伙基本都是第一次掌兵,死的还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有些难过是正常的。
但这些兄弟不会白死!他们的大名将永远铭刻在梁山之上!”
柴进看向战场道:“收殓尸体,记录下死去的每一个梁山军的名字,然后就地掩埋!”
“是!”
柴进忽然间发现好像少了几位兄弟,不由开口问道:“阮氏三雄和邹氏叔侄等人怎么还没回来?”
“那几位兄弟,小弟自有其他安排。”朱武看看了柴进身前的扈三娘,并没有说出那几位兄弟的动向。
看到朱武的视线落在扈三娘身上,柴进恍然,正欲着人将扈三娘押下去,扈家庄的大门再次打开,两对火把亮起,原来不知不自觉间,已经天黑。
两列火把中间,扈成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
“阿爹!您怎么来了?”被柴进的控制的扈三娘惊呼道。
扈老太公慈爱地看着扈三娘道:“老夫的宝贝女儿被人捉了去,怎能不过来看看。”
“阿爹,都是女儿不好,连累了你。”扈三娘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泪珠连成线,滚落脸颊。
“想必这位便是梁山大寨主吧,不知如何称呼?”扈太公看向柴进道。
“晚辈柴进,见过扈太公。”
“前朝皇室后裔,如今梁山寨主!柴大官人倒是让老夫有些意外啊!”扈太公似乎听到过柴进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