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瑶觉得,不管是在感情方面,还是在事业方面,似乎自己只要一碰上姜夏初,就注定会成为那个弱者。
明明她才是那个先喜欢上陆怀宴的人,可这么多年以来,陆怀宴从未正眼看过她一次。
只有姜夏初,才是那个唯一能够被允许留在他身边的人。
孟安瑶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如果只是一个男人也就罢了,还不至于让她对姜夏初记恨到这种地步。
最让她感到无法接受的是,在面对姜夏初的时候,自己心中会生出的那种强烈的挫败感。
不管她做什么,都永远会比姜夏初差上那么一点。
不管是外貌,还是成绩,亦或者是在舞蹈方面的天赋,她永远都比不过姜夏初。
从前的孟安瑶还能够自我欺骗,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太倒霉了一些,所以才处处被姜夏初压制。
可现在,姜红艳说的这些话,却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原来她并不是运气差,而是身体里流淌着劣质的血。
在基因这方面,就已经被姜夏初全方面碾压!
从前的她就没少因为这种事情难过,总觉得老天爷不公,让自己没有继承到苏解语的任何优点。
现在又被告知,原来她并不是没有遗传到,而是压根就没有这个遗传的资格,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孟安瑶心里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慢慢理清楚这一切。
可姜红艳这个不识相的,却一直跟在她身后紧追不放。
“安瑶,你要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你啊。”
“够了,你赶快闭嘴!”
孟安瑶尖叫一声,用力地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架势。
但其实,她自己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只不过是死活不肯承认。
觉得自己今天要是敢点头认下姜红艳,就会被这个死大妈拉进泥潭,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罢了。
孟安瑶加快速度往前跑去,好不容易把姜红艳甩在后面,这才敢一手捂住胸口,像是快要窒息似的,不停地用力喘息着。
在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多年累积下的优越感,也全部消失。
她知道,自己以后恐怕再也做不回以前那个孟家大小姐了。
一想到这里,孟安瑶就忍不住用力的咬紧嘴唇,都快要把自己的唇瓣给咬出血来。
冲进家门以后,她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面,像是寻求庇护的鸵鸟一样,一头扎进了被窝,不管姜红艳在外面怎么叫喊都始终没有半点反应,也不敢出来。
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甚至连自己很可能被部队开除这种重要的大事,也实在是不想管了。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她这么多年来的幸福生活即将被破坏更加糟糕。
“安瑶,你出来啊安瑶,妈妈还在外面等你呢,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
姜红艳的声音像是魔音穿耳一般,不停地从外面传进来。
孟安瑶用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角,这才强忍住了心中那股,想要冲出去把她的嘴死死捂住的冲动。
可她的身体,却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因为害怕而疯狂颤抖。
就算是之前没怎么过多跟姜红艳接触过,也足够孟安瑶了解她的性格了。
她知道姜红艳这个人一向不靠谱,如果认亲的话,非但给不了任何助力,还只会拖自己的后腿。
孟安瑶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心里格外慌张。
她真的担心的要死,生怕姜红艳这个大嘴巴看到没办法逼自己认清之后,会破罐子破摔,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
那以后,自己还怎么能够抬得起头来!
“完蛋了,全完了!”
孟安瑶缩在被窝里面,两眼无神,一个劲的喃喃自语着:
“说什么很爱我,全部都是假的,如果姜红艳真的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女儿来对待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我!”
“她要是真的为我好的话,就该像只老鼠一样在阴沟里面好好的藏上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丢死人了这个死大妈,我以后要是过得不好,全都是被她害的,她怎么还不去死啊!”
孟安瑶嘴里喃喃不休的骂着各种脏话,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个应对的办法。
可她压根就没有这么强硬的心理素质,在这种棘手的情况下,已经彻底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她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啃着自己的指甲,苍白的神色透露出一种神经质,脑袋里面更是在各种胡思乱想。
“姜红艳只说我不是苏解语的亲生女儿,可她没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总不可能,连孟怀洲都不是我爸吧!”
想到这里,孟安瑶忍不住从被窝里伸出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心想要去找姜红艳追问上几句,却又怕得到的会是坏的结果,那样她就更承受不住了。
只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孟怀洲的种,孟安瑶就觉得天都塌了。
没了出身高贵的父母,她还怎么继续待在大院里。
她已经过惯了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如果让她看到那种又破又烂的大杂院去,还不如杀了她!
孟安瑶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实在是气得狠了,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这件事情都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是苏解语的女儿!”
“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其实姜夏初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大小姐!”
她本来就比不过姜夏初,现在又得加上出身,自己比她差的就更多了。
姜夏初在春城的时候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可以预见的是,她这次回来肯定会得到数不清的表扬。
领导们肯定也特别赏识她,会让她借助这个机会升职加薪也说不定。
可自己呢。
现在的孟安瑶,却只能像是见不得光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不敢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这样鲜明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