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楼地处深山老林之中,所在隐蔽。
除了进山的道路难行,林子里常年也是多雾,很多时候即便是楼里的杀手,也会很容易搞混方向。
且还远离人烟、人迹罕至,只有一条蜿蜒的山道通向外面。
这条小道,还是当年东方渊为了行走便捷,亲自带人开出来的。
如果谢燕想要进来,除了走这条小道,也别无他法。
所以布置陷阱,设下埋伏的最好之地就是那一圈将风云楼团团围住的密林和那唯一的一条进出之路。
只要守株待兔,东方渊料定谢燕那小子来了就是有来无回!
为了以防万一和杜绝那些该死的骚扰,除了派出去查找谢燕行踪的一批人。
东方渊还召集起了风云楼里的所有杀手,不得外出,日夜无休的看住那条小路。
但没想到的是,自风云楼之人跟丢谢燕起,已过了半个月,他们在这里左等右等。
除了那些尽职尽责来刺杀自家楼主的杀手外,死活都等不到最应该出现的那个身影。
熬了这么多天后,连东方渊都快要失去耐心了。
几乎每日都在咬牙切齿的怒吼、抓狂。
“谢燕到底死哪里去了?!”
“给我查!给我查!狠狠地查!”
东方渊气得想杀人的怒吼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风云楼里不断地响起。
但无论他们怎么查,谢燕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甚至他们就连谢燕是往哪里走的都不知道。
“唉,楼主又发疯了。”
某个杀手揉了揉眉心,抬头看着暗无天日的天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但说实在的,不止楼主想发疯,他们也想发疯。
做这份工作,平日里刀尖舔血,危险重重也就算了。
性命还要被人握在手里,不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现在还要天天守在一个地方风吹日晒、风餐露宿,连觉也不能睡。
再这么下去,还不如一死呢。
就在这时,旁边的同伴戳了戳他,一脸神秘的道:“既然如此,那要不然……我们就跟着那个人吧。”
“你的意思是……”
不知为何,此时还在风云楼中的东方渊眼皮在疯狂地跳动。
与此同时,林中的雾气氤氲,一个蒙面黑衣杀手正趴伏在树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显然已经在此地埋伏了许久,对周围的地形十分的了如指掌。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休想从他的这双鹰眼底下逃脱掉!
更是有自信一旦谢燕出现,那其必然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就在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要一步登天之时,浑然不觉,一道身影已经默默地在他身后站定。
谢燕看着这本来埋伏的好好之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狂笑起来,不由得为现今风云楼的杀手质量感到担忧起来。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由于笑得太过欢快,所以那人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呛到。
所幸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同伴,这会儿见他呛到了,还伸手过来替他拍了拍背……
等等,他旁边哪来的同伴?
那杀手一脸骇然地转过头去,在看清谢燕的那张面具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惧之下,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从树上跌落下去,爬了两步就被谢燕给点住了穴,再也动弹不得。
虽然成功解决了一个,但是这动静还是惊动了附近埋伏的杀手们。
一支箭呼啸而至,擦过谢燕的衣角,钉在了树干之上。
与此同时,一支穿云箭射向上方,在空中炸开了一片烟花。
看到这信号,所有埋伏之人都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而在听到穿云箭特有的尖锐长鸣和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时,谢燕仍旧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始终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唉,麻烦。”
他低声叹了一口气,下一秒,身形就消失在了浓雾中。
杀手们立刻朝着谢燕消失的方向围拢过去。
一时之间,迷雾中各种厮杀声、脚步声、刀剑相击声,响成一片。
谢燕的身形诡谲,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又出现在那里,简直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说到底,他好歹也在这地方生活了十数年,就算是闭着眼,都知道路该怎么走。
但显然,也有人想到了这一点。
谢燕刚踏上地面的脚一缩,下一瞬,那块地方就轰然陷落下去,露出一个扎满尖刺的大坑。
“啧。”
他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道:“俗套。”
这一停顿,身侧立马有人拔刀朝他砍来。
谢燕微微偏头,刀风擦过他的发丝,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随手反击,动作干脆利落水,瞬间就把对方给打得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四周赶来的杀手们也一拥而上。
他们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朝谢燕攻去,那些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几乎能将一个活人给狠狠剁成肉泥。
“谢燕,你今日插翅难飞!死吧!”
有人趁乱喊了一句,但谢燕却能听出,他的语气里除了凶狠之外,竟还带有一丝恐惧。
他抬头看去,迷雾散开,在这群围攻过来的人之中,竟然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
三年前那些也曾经参与过追杀他的人。
难怪有些人会如此得害怕,毕竟如果这次谢燕再不死的话,那死的就是他们了。
不,以谢燕的性格来说,恐怕自己的下场会比死还可怕!
想到这里,他们脸上的神情就愈发的恐惧了起来,就连手中的刀剑也挥舞得更加用力。
因为自谢燕重出江湖之后,他们就明显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曾被他们逼到绝路之人,恐怕如今,比三年前还要厉害不少。
此刻面对着谢燕,竟都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
“是吗?”
谢燕的眸光慢慢扫过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他在剑雨中负手而立,身形只在袭击中模糊了几下,锐利的刀风甚至都不能割下他的一片衣角。
“正好,那就让我们顺便来算一下三年前的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