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带着李秀宁来到河边的一座大木屋,这里便是韩家寨的蒸酒作坊。
作坊外面有十几个健壮妇人持枪把守,是为了防止寨子里的男人来偷酒喝。
见韩光过来,行礼之后便将大门打开。
作坊的仓库里存了一百多坛酒,多数是抢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山寨自酿。
韩光想了想,叫来十个在外面守卫的妇人,让她们搬一百坛酒到蒸馏酒精的灶台前。剩下的酒则留给败家老子喝,以防他没有酒喝闹将起来。
不一会,妇人们便将一百坛酒全部搬到了灶台,韩光又让她们搬来木柴准备生火。
韩光亲自制造的蒸酒精设备是从明清时期沿用到新中国建立之后的“天锅甑”。
下置一灶,其上置一铁锅。铁锅上置有箪的木甑,甑箪上部盛酒醅,再在木甑口上放置一底部有一圆铜盘的“天锅”,铜盘侧有一小导管,导出木甑外。
韩光先将酒水倒在铁锅里,罩上木甑,接着再在木甑上的“天锅”内盛满冷水。
准备就绪之后,便开始生火。
他亲自掌握火候,使铁锅里的酒水一直保持在只冒气,又不开的情况。
李秀宁在一旁不解的问道:“何不加大火力,这样慢慢的蒸,岂不是浪费时间。”
韩光瞪了李秀宁一眼道:“你懂什么,这是蒸酒精不是蒸烈酒,必须让锅中的酒水保持在大半开的状态,不然会浪费酒水中的酒精。”
“哦。”李秀宁低下头不敢再乱说话。
不多时,铁锅里的酒水在高温下化为水蒸气,不断上升,升至“天锅”底部时,聚成细水珠,并顺着“天锅”底部的斜壁流入连接在锅底上的盘内,再从铜盘侧的小导管流入放置好的陶缸内。
一时间酒香弥漫。
李秀宁嗅了嗅鼻子,忍不住赞道:“好香!”
“韩家哥哥,就便是酒精吗?”
韩光摇了摇头:“这样蒸出来的只能算烈酒,要想获得酒精还要反复蒸三次才成。”
“烈酒啊,能喝吗?”
“你可以尝尝。”
李秀宁伸出青葱般的玉指沾了些陶缸里的烈酒,放入嘴中吸吮。
刚一入口,美目一亮:“好烈的酒,若是拿到长安和洛阳贩卖,一定价比黄金。”
韩光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李秀宁,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我滴个老天爷,红唇含玉指,好他娘的诱人!不愧是自己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美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喂!淫贼,我在和你说话呢!”李秀宁的语气中满是羞怒。
“啊?!哦。就尝这么一点啊,喜欢就多喝点,不够我再给你蒸。”
“哼,淫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休想用烈酒灌醉我,做那禽兽之事。”
“秀宁,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想要美酒我给你去酿,你想要星星我去给你摘。”
“少放屁,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不酿烈酒拿去长安和洛阳贩卖。”
韩光收起调侃的笑容,正色说道:“你知道酿造这样的一斤烈酒需要多少斤粮食吗?需要整整五斤!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缺粮食,哪有多余的粮食酿酒。而且钱财对于现在的山寨来说根本没有用处,我何必用粮食酿酒再拿去长安洛阳换粮食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秀宁道:“你可以借此赚取差价,多换些粮食啊。”
韩光故作惊讶的说道:“大小姐,我全家如今是朝廷通缉的反贼哎!而且还兼职山贼。若频繁出入长安洛阳换取粮食这样的重要物资,很快就会被官军盯上的。”
李秀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是韩家哥哥思虑周全,是秀宁考虑不周了。”
韩光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一个好法子。”
李秀宁好奇问道:“什么好法子?”
韩光笑道:“就是我韩家寨与你唐国公府合作。我韩家寨负责打劫,你唐国公府负责销赃。获得的利润我们五五分成,不过我现在不要钱财,你得折算成粮食、布匹、盐巴给我。”
李秀宁闻言大怒:“我堂堂唐国公府岂能做你这贼寇销赃的窝点。”
紧接着却又说道:“不过这酿酒生意倒是可以谈,我李家负责提供粮食与贩卖,你负责酿造。获得的利润九一分成,我九,你一。”
韩光闻言大怒:“李秀宁你好黑的心!这样的黑心钱你也想赚。大隋就那么多粮食,用一斤就少一斤!若将大量粮食酿成烈酒,粮价必定飞涨。到时候平民百姓怎么办?!
在粮食没有酿成酒之前,平民百姓还能从富贵人家的指甲缝里捡些粗粮填饱肚子。若是酿成烈酒之后全被富贵人家喝了,平民百姓拿什么填饱肚子?你们这些富贵人家哪里喝的是酒,分明就是喝的平民百姓的血!”
一番话把李秀宁骂得满面羞惭,不住拱手告饶:“韩光哥哥别骂了,秀宁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韩光冷哼一声,将陶缸里的烈酒倒入铁锅之内,继续蒸馏。
蒸了三次之后,得到六坛酒精。韩光命守卫在这里的妇人将之藏起来,若韩世谔再来抢酒精,则乱棍打走。
交代完毕,韩光便带着李秀宁走出酿酒作坊。
刚走出门外,就有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半大小子跑来,兴奋的大叫:“大哥,成功了!高炉成功了,此时已经出铁水了!”
这半大小子就是韩光的四弟韩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负责高炉的建造。
秦岭多矿产,其中铁矿储量更是丰富,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后都在开采。韩光在韩家寨的盆地之中就发现了一处铁矿。于是便画了高炉图纸,让老四负责督造。
韩光闻听高炉成功,大喜。
迈步飞奔:“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