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队长走了过来,“咋回事?都吵吵啥?”
主心骨来了,社员们有恃无恐地说道:“队长,这刘耀故意为难我们,还把张婶打了。”
“刘耀,你这是上我这来耍威风了?斗米恩升米仇,我们生产队倒是养出个仇人来了!”
刘耀紧握着双拳,血管清晰可见,指着刘大力同志大声喊道:“他先动的手,我反击这个妇人抱着我不让我打,并且我没打她,只是轻轻推了下。随后她就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
“那刘大力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有哈儿数,故意为难我们,说我们全部的米都不合格,不打你打谁。”
从众人左一句右一句中,队长终于是听懂了,“刘耀,你说我们这米不合格,你的依据是什么?”
刘耀语气傲慢地开口了,“我的话就是依据,你们这些米全都不合格。”
队长很冷静,“笑话,你的意思是你的话大过国家下达的文件?”
要不说还是吃盐很多的队长处理这些无赖泼皮有经验,一句堵得刘耀哑口无言加脸色骤然苍白。
“哈哈,刘耀你开腔啊?怎么不开腔了,拿出你刚刚那副欠揍的样子啊!”
傲慢的刘耀硬着头皮说道:“行,那我们就按规章制度行事。”语气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皱眉的队长,那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走到她面前来,“这刘耀要搞事。”
“是嘞,但我总觉得有后续。”
她的预感真的准,话刚落一辆四轮货车驶来,稳稳地停在生产队口口。随后看到一位同志从车上潇洒地跳了下来,“坐得我身体僵硬。”
说完发现大家个个把他瞧,何麦穗看到他疑惑地摸了摸脸,“怎么了?一个个把我盯着。”
队长迎了上去,“同志你好,你是来?”
“我是来找何麦穗同志的。”
接着队长就激动地朝她喊道:“穗丫头肯定是来收你木耳的!”
那位同志也是附和地说道:“对,我是市农业局谢局专门派来收何麦穗同志木耳的。”
市农业局可不就是县城农业局的顶头上司,那自然是刘耀的顶头上司。何麦穗笑了,且开口道:“同志,我们生产队正在向国家上交粮食,你要不先看一看?”
同志先是看了看放地上的粮食,然后有兴致地回答了一句“好啊。”再瞥了眼杵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刘耀,“这位同志就是来征收粮食的?”
“是的,同志你好。”
“你好你好。”随后抓起一把稻谷,抠了抠表面的谷糠,“这米挺好的,若都是这质量那自然是达标了的,接着就看重量了。”
“是嘞,这批粮食基本就是何麦穗同志家的,且都是一批晒的,上交给国家的自然是最好的,你再看这苞谷,颗颗饱满,都没虫咬的痕迹。”
同志点头附和,“是嘞,都挺好,我瞧着你们重量差不多也是达标的。不过征收粮食不是应该两人行?怎么就这个同志来了?”
一语道破真相,刘耀脸上浮现出心虚,“还有位同志请假了,来不了。”
“来不了组织也会另派名同志,这位同志你不会是想做什么诡计吧?毕竟整个生产队的粮食都会由你经手。”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说得毫无底气。
周围的人纷纷开口了,“放你…屁,刚刚你可不是那么说的,明明说得我们这些粮食全都不合格!”
“就是,就是,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呢。”
“这些粮食都不及格?”市农业局的同志惊呆了,将手往里伸抓起一把稻谷反复看了看,扣了扣,“你搁这扯犊子呢,这还不合格?纯粹是找事!”
“这不是跟他们开玩笑嘛,曾经都是同个生产队的。”
这刘耀的脸皮是真厚啊,市里来的同志冷笑几声,随后开口道:“这次红星公社前进大队第三生产队的粮食由我来征收吧,你回去歇着吧。”
刘耀啥也不说了,强撑着,随后故作轻松地开口道:“随便咯,我还轻松些。”
众人也是出了口气,更甚有大婶直接“呵忒”了在刘耀的脚边,“滚吧,还养出个仇人来了。”
刘耀故作轻松地弹了弹衣角,然后故作姿态地离开了。
粮食由市里来的同志征收,大家都放心了。如市里来的同志所料想的那样,粮食全部达标,重量上也没问题。
何麦穗将木耳用驴车搬了出来,市里的同志同生产队的男同志们将粮食搬上车斗子里,“何同志你有多少斤干木耳?”
她将干木耳提起来抖了抖,“不清楚啊,没有秤呀。”
市里农业局的同志跳下车斗子,迫不及待地走到她面前来,看了看布袋里的干木耳,“瞧着质量不错啊!晒得也不错。”
“嘿嘿,快秤秤,我也挺好奇的。”
市里农业局来的同志赶紧去拿来铁秤,装上秤砣。周围的人都很好奇,“瞧着是不少哦。”
“若是有个十斤,那就是三百多块,何麦穗简直是赚翻了。”
“国家给的机会,可不就赚翻了。”
“国家为啥给她机会,你心里没哈儿数?”
“就是就是。”
周围议论声不少,何麦穗聚精会神地盯着铁秤重量刻度,有很多好奇的同志也聚集了过来。
“这是超过十了吧?”
有同志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岂止是过十,瞧着有二十啊!”
“我的亲娘嘞,二十斤干的?那得多少钱?
“算算呗,二十乘三十六块六,七百多块吧。”同志算出得数说得很平静,随后反应了过来,“我滴个亲娘嘞,七百多块!”
“七百多块?明年我也要培育这什么木耳,这也太值钱了。”
“切,你想拿人家给你这个名额不?异想天开。”
市里农业局来的同志反复确实铁秤上的刻度后,眼睛笑得弯弯的,“何同志不错啊,有二十三斤嘞。”
二十三斤,达到她心中的预期了。
随后就看到市里农业局来的同志先是打开腰侧的包包,拿出一个本子,然后认真记录,随后在本子的后面算了算。
何麦穗看到他列了个算式,而队长也在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