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灯光已被调至柔和的亮度,却依然无法掩盖渗透骨髓的冷意。墙壁上的白色涂料在光线下显得刺眼,如同一片反射着冷冽的光的无垠雪原。
病房宛如冰冷无生机的孤岛。
岛主正在等候援助吗?
——不,是囚犯即将听凭审讯。
走廊上随处可闻的消毒水味如影随形,阴魂不散跟着我们挤进了病房。
随着身后传来“咔哒”的清脆声响,我抬起的脚于空中凝滞一瞬,走在最后的大西洋船王贴心关门反锁,将弥散的气息隔绝在外。
……也封死了我临阵脱逃的退路。
步伐落于实地,可心脏悬起的高度与距离的缩减成反比增长,我面不改色地靠近了那白色的挂帘,被隔离的[真相]近在眼前。
前方的“医生”抓住挂帘一端,在动作之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略过我时,投过眼镜反光一瞬的眼神显得意味深长。
……我看“救护者号”不如改名叫“研究者号”好了,否则实在是辜负了各位积极进取的专研精神。
我能理解“观察探究”是研究人员的职业病之一,协助我进行“体检”的家伙们或多或少都和他一样带有这倾向。
好在这些目光并未带上让我不适的恶意(欲望),在“服务态度”方面(除了我不愿配合检查的埋怨)甚至算得上言听计从、恭敬有加。
——他们的小动作当然有刻意收敛,背后主使想必也早早有所指示,奈何在感知敏锐度上我并不是个吃素的。
“唰啦——”挂帘被人利落拉开,藏匿在此处的病床展现我们眼前。
床边的输液架上挂着透明的液体袋,里面的液体正以恒定的速度滴落,像是在倒数着审讯时刻的到来。
输液管连接的另一端正是许久未见的赛门,老人矮瘦单薄的躯体掩藏在平整得几乎没有褶皱白色被单下。
仅几天不见,他的外貌看上去改善了不少。
赛门原本邋遢带点脏乱的发型经过清理后,变得柔软蓬松的发丝塌散在洁白枕面上,摘取眼镜后又阖上的双眼不再见诡计精光。
处于昏迷中的苍老面容惨白,皱纹雕刻着沧桑让人不自觉心生怜悯。
可只要一想到他曾犯下的滔天罪行,这份同情便会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想必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原谅。
他的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而角落里的心电监护仪静静地矗立着,屏幕上规律跳动的波形,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证明他生命存在的证据。
结合进门前眼镜“医生”的自爆小火车,我猜想被单下的“风景”并不单调,毕竟赛门享受到的可不止是病人的待遇,还有来自亚瑟的“亲情回馈”。
不过在我看来,多加防范称得上是明智之举,看似苍老无力的身躯里其实住着撒旦的灵魂,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
虽然空气中的紧张氛围蠢蠢欲动,隐隐带有上升至沸点的征兆,但在这幕戏剧的“主角”苏醒之前,仅靠我们三人的开场预热,距离沸腾的临界点还差那么临门一脚。
在这种情境下,十分钟也显得“度分如年”。
进门后,金发少年不过草草用眼神略过赛门一眼,便转身引导我走向房间一侧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他从容不迫从口袋里抽出丝巾,再取下早已搁置在茶几摆架上的黄金竖笛…看来亚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也接受了我这个“变数”的贸然打扰。
少年低敛眉眼注视着手中珍宝,看似在进行一场隆重仪式般擦拭手中乐器,可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志不在此:“抱歉,艾莉尔,是不是让你感到无聊了?”
……您要真想和我道歉,也该是为半分钟前对我冒犯造成的惊吓,而不是在这作虚伪的开场白。
我没有出声,等待着船王阁下“自导自演”的预热节目开场。
保持沉默的同时,我也用轻抬眼眸斜瞥他一眼的动作略微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以及“请你有话直说”的表情暗示。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看来一直以来全权在握的船王阁下有着自己的独特喜好,似乎对我这“不服管教”的小叛逆颇为受用——
顶着在一旁围观我们互动的青年医生那看似镇定、实则难掩其中诧异的注视,亚瑟再次对我毫不吝啬地展露微笑,是和以往不同的、犹如油画般明媚。
自在进门前意外地“被?进一步自爆”后,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神不再隐藏,深海中的巨兽比赛门更早一步苏醒,于眸中掀起粼粼波光,涟漪不断。
“让你感到无聊我很抱歉,如若不嫌弃的话,让我为你补上刚才欠下的‘睡前故事’如何?”
“不过遗憾的是,我无法向你保证,这会是一个能助你安然入睡的童话故事了。”
—.—.—.—.—.—
“医生”:(不敢说话)亚瑟先生,开始之前说好的剧本里,没有安排有这段啊?!
“医生”:而且是我错觉吗,总有种我不该呆在病房里的预感……
董小姐:咳、医生你先别走,你走了待会这场面可能还真控不住了。这叔侄两人面对面激情对骂的场景你怕是没见过……
董小姐:所以就当开开眼界好了(移目,拉人一起下水)。
.
.
.
★★★粉丝群进我“主页”,就在头像下面,挺好找的,一般读到当前内容的读者只要关注了我都能进!
我更新的相关调整,以及董小姐、各位嘉宾的约稿福利也会在群里通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