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高岳不由将冯尘的样子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可是很清楚陈树和孟清河的往事的,听到陈树对孟清河的描述,他就止不住心中发毛,万一这个冯尘就是孟清河,那对他们师兄弟的威胁绝不会亚于银狐、飞鼠、建木、苍鹰等人,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等到解东山等人找到各自的观战亭坐好,第八轮擂战已经开始了。
在湖儿的建议下,陈树两人观看的是甲子擂的擂战,这一场对战的两个选手,分别叫符师和剑君。
符师一出现在甲子擂之下,陈树眼中就透出了森冷之色。因为在符师的身上,竟然也隐约有孟清河神魂的气息,而且神魂气息要比冯尘浓郁得多。整个事情透着一股蹊跷和诡异,顿时使得陈树的戒备提升到了极限。
毕竟在所有的对手中,明明被他杀了却死而不僵的,只有孟清河。
再加上孟清河是从小就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的恐怖存在,所以即使他来昆吾城,见识到了这么多强劲的对手,孟清河仍然是最具威胁感的一个。
这个时候,高岳也察觉到了符师的异常,远远盯着符师,用神魂传音叫道:“师弟!”
很显然,他心中的惊疑不安丝毫不亚于陈树。
陈树知道自己有些乱了方寸,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对高岳说道:“师兄,没事的,我们安心看擂战。”
把高岳的心绪安抚好,陈树又暗中开启度厄心眼,映照着四周观众的言行。
片刻后,他在心中喃喃地道:“符师来战神殿已经有整整半年,非常善用各种符箓,虽然很少出手,但出手就每场必胜,现在已经连胜近五十场,他的对手剑君极有可能是九玄门的某个道种,已经凝聚了三十五纹以上的剑心?”
映照的信息越多,陈树就越觉得这个人和孟清河脱不了关系,因为观众们对符师的种种议论,表明他对符箓一道有着非凡的造诣,这很符合孟清河曾经符道大师的身份。
不过陈树并没有急于下定论,因为孟清河太狡诈了,这种故布疑阵的事情他也多次见识过,所以不到最后,无法确定。
看着符师走上擂台,陈树在心中想道:“如果他真的只是炼气十二层上限,有机会倒是可以上台和他较量一下,摸摸他的底。”
想着,陈树又用度厄心眼,暗中向冯尘窥探过去。
然而冯尘看上去非常正常,在跟一个散修联盟的清艳少女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从眼神、面部表情来看,的确是一门心思都放在清艳少女的身上,不像是和符师有着瓜葛的样子。
“冷静!”
找不到任何破绽,陈树心中有些焦躁,突然吸了一口气,暗中告诫自己道,然后就快速地冷静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拥有堪比筑基中期的战力,即使孟清河真的筑基了,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需要克服的,也许只是对孟清河的畏惧而已。也许真正要担心的应该是孟清河才对。
这个时候,负责甲子擂的执事,已经开始倒计时。
符师、剑君也全都做出了对峙的姿态,符师给自己加持了几张辅助类的符箓,又将两叠符箓抓在双手之中随时准备激活攻出;剑君则简单得多,只是祭出了他的法剑,悬空定在擂台的中部,遥指着符师。
“三十息!二十息!十息!擂战开始!”
越接近尾声,战神殿执事的声音喊得越大,随着“擂战开始”四字响起,他将高举的右手重重地甩下,符师和剑君顿时就像两支离弦之箭,全往彼此飞射而去。
随着快速接近擂台中央,一道光剑从剑君的右手上一闪飞出,瞬间没入他的法剑之中,法剑顿时就像活过来了一般,自行吐纳着周遭的灵力,在空中无比灵动地一转,就往符师的左颈如流光一般切割了过去。
剑君的法剑就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什么力量,可是众人看了却止不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如果法剑向他们攻来,任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避开。
更令众人觉得惊骇的是,往往符师刚生出想要闪避的念头,体内灵力的流转刚有变化,腰胯腿部的肌肉刚要发力,剑君的剑就感应到了他的变化,几乎在同时就随之改变了出剑的轨迹,就像他的剑是死神之剑,无论如何都难以逃脱。
“好!”
震惊过后,支持剑君的观众全都站起来大声叫好。
随即几十上百个剑君的拥趸同时释放观战道具,使得甲子擂的上方光影璀璨,响声雷动,顿时给了符师无形的压迫。符师的拥趸者们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全都担忧地看着符师。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符师要落入下风的时候,他突然一挥手,四五张符箓如灵鱼般飞出,每张符箓的灵动程度,都丝毫不弱于剑君的法剑。
更令众人惊讶的是,不知何时,他的全身各处又悄无声息地飞出了八九张符箓,趁着剑君和观众们的视线被手中射出的四五张符箓吸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到了剑君的四周。每张符箓之间玄奥地呼应着,再加上空间方位的搭配,竟然也生出了一种无可闪避的锁定之势,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剑君围困在里面。
虽然九张符箓都还没有激活,就已经给了剑君和观众一种莫可抵挡的感觉,令众人觉得心惊的同时,又止不住大声叫好。
但是这个过程只维持了不到十分之一息,下一刻,剑君的法剑就如游丝一般从正面轰向他的五张符箓间掠出,一闪就斩到了符师的颈间。
符师的十四张符箓也同时激活,发出十四道形态各异的攻击,竟然在空中快速交融,化作一条条高速缠绕的火链,瞬间就组成了一座无处不在的火链牢笼,将剑君困锁在里面。火链如扼喉之手般快速收拢,使得剑君转瞬就身陷绝境。
不过终究是剑君的法剑快出一筹,符师虽然极力闪避,并用种种防御符箓抵抗、干扰剑君夺命的一剑,仍然被剑君的法剑一闪割破了咽喉,喷洒着血水一头栽落在了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