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郁清欢早早起来洗漱,然后让丫鬟给她梳好头,换上一身淡青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碧绿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
她带着丫鬟来到张氏的院子,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抬眼望去,只见院子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兰花,每一盆都开得正好。
郁清欢仔细打量,这些兰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价值不菲,而且很难养活,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也养不活。
她记得昨天连姨娘说过,舅舅从江洲回来,娘亲托人给他送了信,舅舅特意来府中拜见郁老爷,送了不少银钱和几盆名贵的兰花。
她知道,舅舅虽然是个商人,但为人正直善良,对她们一家很好。
可是,郁老爷和张氏却一直看不起舅舅,认为他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不配与他们交往。
但现在,张氏却把舅舅送的兰花摆在这里。
郁清欢心里一阵刺痛,她想起舅舅每次为了她们和娘做小伏低,郁老爷和张氏一边嫌弃他一边又收钱收东西,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恨不得冲上去。
然而,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如果她冲动行事,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松开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这日,张氏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些许,但仍然显得有些虚弱和无力。
此刻,她正端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地斥责着站在下方的梅姨娘。
这个梅姨娘是张氏在两年前为郁老爷精心挑选的小妾,而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张氏时常发病,郁老爷也因此常常住在梅姨娘的院子里,让她心里不舒服。
如今,张氏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到梅姨娘身上。
一旁的冯嬷嬷则面露嘲讽之色:“夫人今天才稍微好转一点,你就敢来招惹她,真是不知好歹!还不赶快去院子里跪着!”
张氏冷冷地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面对冯嬷嬷的呵斥,梅姨娘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跪下,脸上挂着泪珠。
这时,郁清欢恰好经过此处,她好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梅姨娘。
只见梅姨娘年纪与自己相仿,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娇美动人,难怪会让张氏心生嫉恨。
郁清欢走进正厅,看到张氏坐在太师椅上,她走上前,盈盈一拜:“母亲安好!”
张氏睁开眼,看了一眼郁清欢,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郁清欢走上前,站在张氏身后,开始为她按摩肩膀。她的手法轻柔而熟练,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张氏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说:“你这服侍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比你姨娘还更胜一筹呢。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你。”
她的话里话外都在讽刺郁清欢是姨娘生的,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
郁清欢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平静地回答道:“母亲说笑了,女儿服侍母亲是应该的,至于婚事,自然也是由母亲做主。”
听到郁清欢如此恭敬的话语,张氏心中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梅姨娘那里就不好了,刚跪了一会就开始冒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昏倒。
郁清欢实在不忍心,于是开口道:“母亲,梅姨娘瞧着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冯嬷嬷见郁清欢竟敢替梅姨娘求情,心中十分不悦,觉得这是郁清欢对她的挑衅。她立刻决定展示一下自己在府中的权威和地位。
于是,冯嬷嬷不等张氏说话,直接走过去用力扭了梅姨娘一把,同时恶狠狠地威胁道:“夫人面前,你装什么可怜?敢晕倒试试,直接赏你板子!”
张氏暼了梅姨娘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止冯嬷嬷的行为,显然是默认了她的举动。
其实,这个梅姨娘是张氏从外面买回来的妾室,一开始还挺听话。但最近张氏身体不适,梅姨娘竟趁虚而入,天天缠着老爷去她的院子过夜。
更让张氏生气的是,今天来请安时,梅姨娘居然敢打瞌睡!想到这里,张氏越发生气,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给我好好跪着!”张氏大声呵斥道。
梅姨娘一脸的委屈,但是咬紧了牙,忍住难受,跪住了,只是感觉肚子越来越不舒服。
郁清欢没有再多说话,她怕自己再管梅姨娘的事,会让张氏更生气,对梅姨娘做出来更狠毒的事。
很快,大夫就来到了房间里,开始帮助张氏施针。
在这期间,梅姨娘又说自己身体不适,但却被一旁的冯嬷嬷冷嘲热讽了一顿,甚至还打了她的丫鬟几个巴掌,梅姨娘只能强忍着泪水,坚持着继续跪着。
当大夫完成施针后,丫鬟们也迅速地端来了一碗药。
郁清欢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张氏喝下了药。
喝完药后的张氏明显感觉到身上轻松了许多,她刚想要将梅姨娘叫来再次训斥时,忽然听到丫鬟惊恐地呼喊:
“梅姨娘,梅姨娘,你怎么了,啊……血……血……”
紧接着丫鬟又大喊,丫鬟又大声喊道:“梅姨娘晕倒了,梅姨娘她,她流血了!”
听到丫鬟的呼声,郁清欢急忙看向梅姨娘,只见她身下流淌出一滩鲜血,裙子更是被染红了,人已经昏了过去,顿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冯嬷嬷正好也看到了,她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去刁难梅姨娘。
而张氏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更加心慌,恰好看到大夫还没有离开。
于是她连忙说道:“都不要再大呼小叫的,赶紧扶梅姨娘去厢房,让大夫去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