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祁的手放下来,双眼透着不可置信,“真的吗?”
“等我片刻。”风棂站在扶手边,口中默念咒语。
稍后,死神从水中窜了出来。
他凶神恶煞跳到桥上,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立马抱住石柱,指着沈越祁,“我敲!他他他……神上,他谁?”
“人。”
风棂的手在空中挥舞,留下一排金色的字迹。
头三个字便是沈温诞。
“这个人见过吗?”她问。
阎冥抓进手中,“哦~见过。”
“能不能带上来见一面。”
阎冥:“能,正巧凌晨上路,明天就见不到了。得用抬魂轿给魂魄抬上来,你知道的,抬魂轿得用金元宝才能生成。”
“我叫了财神,在来的路上。”风棂手指点着石桩。
天空刮起一阵大风。
“财神来也,没迟到吧?”财神稳稳落在石桥上,浑身金碧辉煌。
“来得正好。”风棂从上到下打量了财神一圈。
他此刻正值壮年,头戴巨大倒置金元宝,肩扛小金元宝,腰佩金元宝吊坠,衣服的图案也全是金元宝。
风棂指着他腰上的金元宝挂坠,“财神爷爷,这个可以送我吗?”
财神摘下元宝挂坠,“可以,但我有条件。”
“请说。”
“亲我儿子一口。”
“好。”风棂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趴在财神肩膀上的元宝晃了晃。
一棵树后,忽然发出碰撞声。
蔚铎要冲出来,被云雾死死拉着。
云雾:“没危险了,我们走。”
“不行。”蔚铎抱着树干,“你放开我,你听没听见,那老头让风棂亲他儿子!”
“没事。”云雾抱着蔚铎的腰,拽都拽不走。
“你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我!”蔚铎往前走一步,被拉回去一步,“财神看着年纪这么老,他儿子肯定不小了,能随便亲人女生吗?”
云雾:“他儿子一百岁不到,很小的。”
“一百岁?”蔚铎震惊地音量放大,“都一百岁了!”
他往前奔跑的动作更用力。
“你去吧。”云雾放弃了,双手一松。
蔚铎没了强制,整个人冲出来,连续跑了好几步才站稳。
桥上的人全部看向他。
阎冥躲到风棂身后,“他又是谁?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
蔚铎走近他们,干笑两声,“好巧,都在呢。”
阎冥擦了擦眼睛,走出来,“我敲!你不是……”
风棂瞥向阎冥。
“不是在偷听我们讲话吧!”阎冥躲到财神身后。
蔚铎一步跨三个台阶,几步走到他们面前。
“你要亲谁?”他语气藏着淡淡的不悦。
“你听见了,要一起亲吗?”
“我特么有病才亲别的男人。”蔚铎双手放在胸口交叉,牙齿磨来磨去。
财神肩上的元宝又动了,飞起来,周身亮起金光屏障。
屏障落到地上消失,出现一个小孩。
小男孩“呸”了一声,“你才是男人,我是男孩!”
“我本来就是男人。”蔚铎嗤笑一声,反应过来后,面露惊讶,“你是财神儿子?”
就这么屁点大,海拔还没他屁股高。
“干嘛,不行啊!”他眼睛瞪得超大,烧着两把火苗,人小小的,脾气大大的。
“元宝,过来。”风棂蹲下来对他招手。
“神上姐姐~”元宝怒气瞬间没了,换上一副笑脸,“我好想你呀~”
“切!”蔚铎假笑一声,他一点也不在意的。
风棂捏了捏元宝肉乎乎的脸颊,“变回去。”
元宝嗖的一下变回金元宝,躺在风棂手中。
风棂放在嘴边,找准位置,亲了一口金元宝。
元宝发着光,又变回人了,缩着肩膀,害羞地摸了摸脸颊。
然后绕着财神转圈跑,“芜湖芜湖,神上姐姐亲我了——好香好多力量!”
财神将元宝吊坠送给风棂。
风棂转交给阎冥。
阎冥拿上元宝,叹了口气,“哎,半夜了还要加班。”
他跳进水里,怨气很重,水都染黑了。
财神微微鞠躬,“我也告辞了。”
“我要跟神上姐姐一起玩。”元宝抱住风棂大腿。
财神:“不许添乱。”
元宝:“不嘛不嘛。”
风棂揉了揉元宝脑袋,“让他待着吧,过几日我送他回。”
“好吧。”财神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变成一根金条,送给风棂,“麻烦你了。”
“多谢。”风棂不客气揣进自己口袋。
蔚铎眼睛快要瞪出来了。
就这么捡起来,捏了一下,石头变金子了?!
反观旁边的沈越祁就淡定许多,他一心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爷爷。
阎冥离开好一会儿,带着一黑一白两个手下,从水中飞出来。
黑白手下一前一后抬着轿子。
轿子没有帘子,但材质特殊,可以让人看见里面的魂魄。
沈温诞悬空浮在轿子内。
“爷爷。”沈越祁靠在扶手上,半个身体钻出去。
沈温诞眼中落泪,“小祁啊。”
他们只能隔空相望。
沈越祁着急忙慌拿出手机,双手颤抖,一不留神没抓稳手机,手机往河里掉去。
阎冥飞身而去。
风棂操纵气团。
阎冥和气团同时接住了手机。
风棂松下神力,阎冥将手机递还沈越祁。
“谢谢,谢谢。”沈越祁点开相片,展示给沈温诞。
是泛黄破旧本子的书面。
沈越祁:“爷爷您看,您念了大半辈子书的原迹我找到了,现在放在您的书架上,您有空记得回来看。”
沈温诞抬起手,却摸不到人,“好,爷爷有空回家看。”
沈越祁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往下划,“我给您念……”
“小祁啊。”沈温诞打断他念书,“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啊?饭有没有认真吃?现在天凉了,记得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爷爷我不是小孩了。”沈越祁掉下眼泪,很快抬手擦掉。
“小祁长大了。”沈温诞立马接上说,“爷爷那些事,你处理干净,不要碰了,爷爷希望你平安就好。”
“我知道了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阎冥注意到轿子的亮度,“时间要到了。”
沈温诞最后看了风棂一眼,“你别伤害我孙子,我从来没让他碰过黑色产业,他是无辜的。”
风棂点头应下了。
她没拆穿,其实他孙子,比他更心狠手辣。
时间一到,轿子沉入水底。
“爷爷!”沈越祁探出头,弯下腰,对着水面大喊:“记得多回家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