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三人的疑惑目光中,李科连忙将门扉合上。
但刚合上,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居然紧跟着下一秒响起,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是谁?”李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我,宫素然。特来与你共商北上之旅的诸多事宜。”门外,一个平淡的毫无起伏的女声响起。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李科的额头不自觉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迅速向一旁的皇甫轩投去一个眼神,嘴角微妙地暗示性地朝着窗边努了努,意在让他快躲一躲。
然而,皇甫轩却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回以一个疑惑的表情,仿佛全然不解李科的用意。
这时,梅玲玲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少爷,为何不开门迎客呢?门外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呀?”如此一问,更添了几分室内的微妙氛围。
李科几日前就亲眼目睹宫素然那超凡入圣的武艺与剑法,心中就断定,这位皇城司的亲事官定是位出手无情、冷酷决绝的高手,且心思缜密,不容小觑。
若她对皇甫轩心生丝毫疑虑,定会如猎犬般穷追不舍,那到时候真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三响过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李科深知,逃避只会让宫素然的怀疑更甚,无异于饮鸩止渴。
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紧牙关,强作镇定,缓缓拉开了门。
门外,一位身着洁白纱衣的女子轻盈步入,与初次邂逅李科时的模样不同,宫素然没有戴那标志性的竹笠与面纱,也没有穿一身劲装,全然无遮无掩地将她那冷艳绝俗、无瑕可击的容颜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宛如寒潭之水,瞬间定格在了桌边悠然品茗的皇甫轩身上。
皇甫轩亦非含蓄之辈,他的眼神直白,毫不避讳地与宫素然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宫姑娘今日容光焕发,气色绝佳,真真是美得令人心动!”李科见状,连忙插身二人之间,憨笑着挠头,打岔道:“此番北上的行程,全仗宫姑娘悉心安排,您指向东方,我们绝不西行,一切但凭姑娘吩咐,无需我等赘言多议。”
“你们三人何时,多了这么一位人物?”宫素然身高比李科略高半个头,她目光流转,落在皇甫轩身上,继续说道,“似乎还身怀不俗武艺。”
“他是...”李科正想胡编乱造一个。
皇甫轩倏地起身,手中茶杯宛若离弦之箭,带着旋转的轨迹,迅猛地朝宫素然飞去。
宫素然反应极快,洁白宽大的衣袖如云般轻展,轻轻一卷,那茶杯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稳稳落入她的掌心之中,动作流畅而飘逸。
而李科更是莫名地身形一晃,险些失去平衡,幸得梅玲玲与王希孟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扶住,才免去了尴尬的一跌。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科耳畔骤起一阵烈风,皇甫轩身形已如龙腾跃,凌空一记鞭腿,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宫素然而去。这一击之快,让李科眼前一花,他感到仿佛下一瞬,宫素然那绝美的面容便要迎上这凌厉的腿风。
李科不敢看,不敢想,这皇甫轩要是真一脚把这宫素然踢成重伤,那真不用再去汴京了,直接原地跳河吧!
但宫素然没有被踢到,她身形仿佛预判到了一般,提前一个下腰后退,轻松的化解了这番攻势,转眼,她手中便多了一把黑剑!是那日为李科解围的黑剑!
李科心中对宫素然使用的这柄黑剑的杀伤力和剑招,了如指掌,急忙高呼:“且慢!且慢!在我这屋里中舞刀弄枪,成何体统?若真要一较高下,还请移步室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宫素然眸光如霜,冷冷地凝视着面前的皇甫轩,言罢,又将一抹狐疑之色投向李科,那眼神分明是在质疑,是否是李科在背后暗中操控。
李科连忙辩解道:“宫亲事,我与他实属陌路,全然不识此人呐。”心里却狂喊着,皇甫轩这个没脑子的,识点眼力见。
皇甫轩仿佛能听到李科的心声一般,他夸张地行了一礼,语调中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憨直与不羁:
“鄙人不才,乃荣发商行护船镖师一枚,贱名黄练。适才见姑娘身手矫健,心中一时技痒难耐,便起了与姑娘共武之念。交锋之下,方知姑娘武艺超群,实乃在下所不及,在下实在钦佩!”
李科心中暗自嘀咕,这皇甫轩编造借口的能力真是一绝,切磋?哪有这般暗下狠手、企图致人死地的“切磋”,你当宫素然这特务是傻子吗?
宫素然面不改色,轻启朱唇,问道:“你与这位李公子,可是旧识?”
皇甫轩微微一笑:“李公子一手创立的青云斋,恰是我商行不可或缺的盟友,怎能不识?此番前来,不过是想亲自上前打个招呼,混个脸熟,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忽然皇甫轩脸色一转,神秘地低声说道:“我听闻前段时间,李公子被那十大恶人盯上,而他们中有一个精通易容变装的神姑,就混在我们这船队里。”
“所以,我也是前来,打探点消息,好作准备呢。”
宫素然冷艳的表情不禁一凛,“你何来的消息?”
“宫亲事虽是皇城司之人,但消息往往在江湖人士中最灵通!我探得他们有三人混上了船,一个善下毒,一人善易容变装刺杀,最后一人不知他的来头和擅长。”皇甫轩缓缓道来。
李科一瞬间感到全身鸡皮疙瘩,外面传来的嘈杂的人声,他仿佛听到一个人正低声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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