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敞的窗口处是透着的日光,而屋外更是日头高照,似是恰逢正午时分。
那白玉似的指尖上蜷着一缕墨白相缠的发丝,似是纠缠不清,醒来的木酒侧着身,揽住那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温泽,那双干净明澈的杏眸里泛着溺人的柔意。
木酒用指尖细细描摹着那精致的眉眼,一点点地轻碰着,在不小心碰到那片殷红泛肿的唇瓣时,木酒又忍不住羞红了脸。
睡眼惺忪的温泽下意识蹭了蹭木酒的手心处,嗓音微哑,含糊道“酒酒不闹,再睡会”
另一边的京城,木南澈望着那桌上摆放的诸多女人画像,心下困惑,朝一旁的云雨烟轻声问道“烟儿,这是打算做什么?”
云雨烟紧紧攥着手中的画像,不愿看木南澈,低头闷闷道“择人,好让阿澈纳妃”
木南澈的后宫只云雨烟一人,即使是云雨烟再不情愿,也架不住那一堆纳妃的折子。
云雨烟生于武将之家,不懂太多的弯弯绕绕,但她只知道对自己的心上人上心。
她的意中人,她便会明明白白地把人拐到手。
云雨烟之前只是木南澈的太子妃,可如今却成了皇后,更是一国之后,不能过于私心。
但云雨烟真的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心上人让予旁的女子,一点都不行,可…
闻言,木南澈无奈叹气,伸手捏住云雨烟的下巴,让人直直看向自己,无奈道“烟儿可曾想过让孤碰其他女子”
“想过的,只是烟儿接受不了一点,更不想…”
木南澈低头封住那张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嘴唇,一吻尽,木南澈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抬手抹去云雨烟嘴角的水渍,语气颇为无语道。
“孤的烟儿何曾这般矜持过?”
云雨烟不愿去看木南澈的眼睛,她会忍不住的。
云雨烟偏开头,闷闷道“若是烟儿能同常人女子一般,或许真的可以接受阿澈纳妃,然后广充后宫,接受阿澈身旁能有三千佳丽…”
木南澈嗓音依旧温和,不刺激地反驳道“可烟儿真的能接受么?又真的能和常人女子一般么?”
“臣妾…”
云雨烟自称“臣妾”时,往往是在折腾木南澈,亦或说笑时,而不是如今这般…
木南澈不喜欢,不喜欢云雨烟想把他往旁人推的做法,即使是…
明明是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模样,却又硬生生憋着,不愿哭,可即便云雨烟说出来的话是违心之言,但还是会让木南澈难受。
木南澈再次低头,这一次,木南澈只是直直地吻上了云雨烟的眼眸,轻轻地亲了一次又一次,才捧住云雨烟的脸蛋,神情专注地望着云雨烟的眼眸,温声说道。
“烟儿曾说过,若是亲了眼眸,就不会委屈亦或赌气的”
就这么一句话,让那原本就委屈且不甘心的云雨烟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阿澈阿澈,若是以后烟儿不开心了,亦或委屈时不肯说真心话时,阿澈就亲亲烟儿的眼睛,那样,烟儿就不会觉得委屈了,”
“而且…若是亲一次哄不好的话,那阿澈便多亲几次,烟儿就肯定不会再委屈,亦或赌气的,阿澈阿澈,阿澈现在亲一亲嘛,亲了,就是作数的回答,所以阿澈亲么?”
十七岁的夏日里,云雨烟刚把不开窍的木南澈拐到手,那一声声的“阿澈”,都是云雨烟在诱哄木南澈主动亲她。
而那道言小轻微的承诺,从木南澈情愿吻上云雨烟眼眸的那一刻起,便已然作数,不会更改。
“呜呜呜呜呜,阿澈…对…对不起”
听着云雨烟断断续续的歉意,木南澈决定大方地原谅他这生闷气而口不择言的烟儿。
木南澈是不咋开窍,从一开始,生于皇室的他就不曾想过男女之情,也不曾想过去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的…
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云雨烟其实早就打乱了木南澈的生活。
所以…木南澈的心里既是有了云雨烟,便再也装不下旁人。
人人都说他性格温润,但其实,木南澈也是个很固执的人。
心,木南澈只此一颗。
那心,既是给了他的烟儿,木南澈便只认云雨烟一人,他更不会轻易再去触及旁人。
更别提让他纳妃,木南澈只觉他有云雨烟一个,便足矣!
木南澈任由云雨烟揽着自己的腰哭哭唧唧,温声道“烟儿若是哭够了,那便该同孤一道去陪珩儿、鸢儿用午膳了”
啃着糕点的木竹鸢腮帮子鼓鼓,软软糯糯地朝木南澈问道“爹爹,你是不是欺负娘亲了?你看,娘亲的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木星珩听着自家小妹问的蠢问题,下意识抬手捂脸,简直是没眼看了。
木南澈抬手刮了刮木竹鸢的小鼻尖,轻声道“没有喔,是烟儿先欺负的孤,鸢儿可不许冤枉孤”
木竹鸢瞅了瞅眼睛红红的云雨烟,又瞅了瞅笑盈盈的木南澈,小脑袋一下子没能想明白,软软道。
“唔…既然没吵架,那爹爹就亲一亲娘亲,哄哄人嘛”
闻言,木南澈果断地在云雨烟的嘴角落下一吻,又亲了亲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柔柔道“烟儿,孤哄哄你”
木竹鸢放下手中的糕点,拿小帕子擦了擦手,便捧住云雨烟的脸蛋,嗓音糯糯哄道“娘亲不哭不哭!”
木竹鸢一边哄着哭成小泪人的云雨烟,一边瞪了木南澈一眼,眼神颇为无语,朝木南澈道“小鸢儿是想让爹爹哄哄娘亲”
“嗯,孤确实按照小鸢儿的法子哄的”
木南澈浅笑道,然后便悄悄继续逗弄那一本正经的木星珩。
木竹鸢一脸纠结,小声反驳道“可…可是爹爹把人哄哭了”
木星珩默默啃糕点,木星珩叹气,明明之前都是爹爹被娘亲欺负哭,不过现在能有个哭唧唧的娘亲,好像也不错。
“哥哥,你又偷偷吃鸢儿的糕点”
“哥哥,那是小鸢儿的肉肉”
“哇呜,娘亲,你看,哥哥又把小鸢儿的腿吃了”
云雨烟把一脸委屈巴巴的粉团子抱入怀里,轻声哄道“小鸢儿可以吃剩下的那条腿”
“可是…鸢儿想一手一个地啃着吃”
云雨烟:“……”
木南澈看着拿闹腾的小鸢儿没法,眼神只能求助似望向自己的云雨烟,眼眸里止不住泛滥着笑意。
木星珩一脸平静地啃着鸡腿,在对上木竹鸢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时,木星珩啃鸡腿的动作一顿,朝木竹鸢无辜眨了眨眼,便又继续啃了起来。
木竹鸢委屈!
她就哄了个人,她那心爱的糕点就被哥哥吃了,心爱的鸡腿也被哥哥啃了一只。
木南澈接过嘟着嘴委屈的木竹鸢,把人抱入怀里,低头亲了木竹鸢的额头,调笑道“亲一亲,小鸢儿就不委屈哦”
成功得到亲亲的木竹鸢瘪了瘪嘴,不闹了,这才继续扒拉自己碗里的那只鸡腿。
云雨烟:“?!!!”
碰到云雨烟那颇为衰怨的眼神,木南澈又伸手揉了揉云雨烟的脑袋,温声哄道“烟儿莫闹”
木竹烟小手抓着一只色泽鲜艳的鸡腿啃着,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娘亲听话,不可以闹喔!”
默默吃肉的木星珩,也抬起头,顶着一张乖软的小脸蛋,语气颇为无奈道“娘亲不闹”
云雨烟:“……”
饭后歇息,云雨烟躺在床榻上,侧着身,轻轻戳了戳怀里的白团子,又戳戳一旁的粉团子。
看着还在桌前处理奏折的木南澈,云雨烟轻手轻脚地下榻,双手直接搂住木南澈的腰,语气闷闷道“阿澈,比起小孩的胡闹,烟儿反倒是更为不可理喻”
将手中的笔放于笔架上,木南澈直接把云雨烟挼了过来,抱在自己的腿上,干净的眼眸里透着层层的笑意,语气宠溺道“所以不光是孤在宠着烟儿,孩子们也在宠着烟儿呢”
“可…”
木南澈亲了亲云雨烟的唇瓣,神情专注地望入云雨烟的眼眸深处,语气格外认真“孤只此一颗心,既是给了烟儿,那便给不了旁人”
“孤既是一国之君,亦只是烟儿的夫君,何况孤说的话,永远都作数,所以烟儿不可以将孤推予旁人…”
云雨烟抬手捂住木南澈,语气急切道“不给了,此事确确实实是烟儿错了,烟儿不会将阿澈让予旁人的,阿澈只能是烟儿一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