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磊的熬和陶宽差不多,陶宽在班里也受了同学的异样的眼神,但陶宽的性格和陶磊不一样,陶宽要看得开很多,有人问起肯定会告诉别人,但同学们却没有去问陶宽,只是把课本竖起来,当着自己的脸,嘴里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内容,可以肯定的是同学们都没有很好得读书。早读课的时间不等,主要还是等那些在家里要帮着家里做事的同学,老师也体恤学生的难处,他们大多都是要帮着家里做很多的活才能过来上课,即使是陶家这样的家庭,也不能例外。但陶磊和陶宽只是帮着家里砍点柴火,而那些年龄偏大的孩子,几乎可以当做半个劳动力来用。从外面做事回来,急着吃饭,然后急匆匆得赶到学校来上学。过了早读课,这才开始正式上课。下早读课的铃声如期而至,早就盼着下课的孩子立即围到陶宽的身边来,大家七嘴八舌问陶宽,陶宽也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只是笑着,等他们说完了,陶宽这才对着同学们说:不就是抓到鱼吗?你们咋就有这么多的话说。同学们却不依不饶得继续围着陶宽,陶宽无奈只好往操场上跑,这一炮但给了同学们发泄的机会,陶宽前面跑,大家都在后面追。其他同学看着追来追去也来了兴趣,一会儿的时间,整个操场变成了奔跑比赛,陶宽在前面跑,同学们在后面追,随着奔跑的同学不断加入,陶宽有些累了,但大伙不管这些,依旧是追着陶宽跑。陶磊听到下课的铃声,依旧做在自己的课桌上,没有出去看,同学们看着陶磊一副不太搭理的样子,谁都不敢贸然去问陶磊,陶磊也落得个清净。然而这样的清净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有要好的同学进来告诉陶磊,说是在操场上看到很多人在追着陶宽跑,陶磊一愣,估计是陶宽想逃避同学的询问而跑到操场上去了,有人跑就有人去追,这是孩子的天性,更是中国人的从众心理。陶磊急忙跑了出去,看到操场上大家都在跑,至于去追谁都分不清楚了。陶磊四处观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人太多了,几乎是眼花缭乱,尤其是跑动着的孩子,陶磊也不是老师,一下子不习惯更是找不到陶宽,因为找不到陶宽,陶磊心里有些急,别让陶宽被这些人踩到,幸好是孩子,力气个子都不是很大。终于,陶磊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靠着墙的陶宽,陶宽估计是跑得太累了,不停地大口呼气吸气,操场上的孩子还在无休止得跑着,陶磊懂了,陶宽一开始是被追着跑,跑了一会儿陶宽估计跑不动了,就被其他的同学挤到人群堆里去了,但其他的同学还在跑,这个时候依然忘记了最早追的是陶宽了,按银井湾里的俚语叫瞎喯。陶磊看到了陶宽没有被其他同学挤着,心里也就放下心来,走回了自己的教室。要想阻止孩子的瞎跑,唯一有效的是上课的铃声。跑了些时间的孩子确实也有点累了,当上课的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孩子们四散奔逃,绝大多数的孩子还是往厕所跑,上了早读课,也正是憋着尿的时候,现在听到了预备铃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厕所把尿排了。陶宽也不例外,只是累了不是跑进了厕所里,而是走进了厕所。随着第二遍的上课铃声响起,操场上瞬间安静了,只有三四只鞋子散落在操场上,陶宽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老师进来。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姓程,四十多岁,离银井湾三四里地,大人对着三四里地倒没有什么感觉,但陶宽这样的孩子就觉得有些远了甚至觉得比自己到学校里来还要花时间。而且还是不在同一个方向,就更难得去了,对于这样的村庄里的人,陶宽有些不是很熟悉,但陶宽爹却很是熟络,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走路的步履还是可以看出陶磊和陶宽以及陶宽爹是有着一定的亲密关系的。程老师也是农村人,自然也就需要篾匠所做的器具,因此,程老师从一开始到陶宽这个班里来上课就注意到陶宽,但陶宽却没有这样的先知先觉,只是感觉这个程老师倒是对自己挺和气的。有了程老师的关照,陶宽的语文也还算中偏上的水平,也变了陶宽学习的方向。陶宽抓到鱼的事,程老师肯定有所耳闻,但不会和食堂大师傅一般见识,硬要陶磊给自己的一个说法。同学们的静坐等待着程老师进来。那时候的教室并没有门,直到初中才有教室门,这个事情陶宽倒是记得很是清楚,老师无需推门进来,同学们迟到了也无需敲门,只是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老师笑笑就可以了,没有城里的孩子还要敬少先队员礼。程老师步子有些散漫,但也不是那种拖沓的步子,也许那个时代的老师是有着很自豪的心情来教学生的。程老师进到教室里,扫视一片学生,就宣布开始上课。今天教的课文是《乌鸦喝水》。程老师让同学们翻到课文的页数。陶宽有些恍惚,也不记得程老师教了些什么,更忘记了程老师教同学们的生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脱过程老师的眼神,程老师结合自己听到陶宽抓到鱼的信息,也就懒得去管陶宽,任由陶宽自己去瞎想。陶宽并没有领会程老师对于自己的照顾,只是觉得自己和别的同学有些不同。程老师在讲台上讲课,陶宽沉浸在自己的开心的瞎想里,到了下课了,陶宽这才醒悟过来,这一节课就这样浑浑噩噩得过去了。然后是其他的课程,陶宽的状况都不是很好,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依照以往的习惯,都是由陶磊去把饭给打好了,陶宽只是站在食堂门口等着陶磊就是,可今天不一样,陶宽很想去看看陶磊是怎么打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