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懿妃怀的是双胎？你没听错？”
瑾梅神情严肃，“错不了，皇上高兴坏了，厚赏了华阳宫上下呢，娘娘，若是懿妃怀的是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两个皇子，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皇后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纠结。
瑾梅见皇后如此犹豫，当即跪在地上恳求，“娘娘，懿妃和月妃不同，她姓傅，是太后的同宗，来日孩子一旦长成，太后必然会扶持懿妃的孩子上位，咱们现在再不防备，可就真的晚了。”
皇后心乱如麻，瑾梅的话她何尝不明白。
之前禧昭仪和月妃利用大公主欲要除掉懿妃腹中之子，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那孩子尚未成型，她无所顾忌。
可现在懿妃有孕六个月，胎儿早已成型。
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娘娘，您若下不去手，奴婢愿为您分忧。”瑾梅瞧出皇后心底的仁善，便主动请缨。
皇后犹豫半晌，还是没开口答应，只道：“再等等，再等等。”
“娘娘，不能再等了。”瑾梅急迫道：“懿妃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若再耽误下去，只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本宫说了再等等，你是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皇后俯身直勾勾盯着瑾梅，眼底寒意森森，“本宫是皇后，无论将来哪位皇子登基，本宫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你记住，没有本宫的允许，你若敢擅自行动，休怪本宫不顾及主仆情意。”
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主仆俩对视许久，瑾梅只能无奈答应：“是，奴婢谨遵娘娘懿旨。”
皇后松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下去吧，这段时间不必到本宫跟前伺候，让迎兰服侍就好。”
“是，奴婢告退。”
瑾梅躬身离开寝殿，两人刚刚的谈话，守在屋外的迎春听得清清楚楚。
她和瑾梅一样都是皇后的陪嫁，自然也明白当前皇后的局势。
“姐姐，娘娘只是一时想不开，或许过段时间，娘娘就能想明白了。”
瑾梅眼底溢满幽光，“娘娘能等，咱们却不能等，当日宸德太子的死，只怕华阳宫也脱不了干系，娘娘为此日日以泪洗面，可华阳宫却欢声笑语，娘娘大度能忍，我可忍不了。”
迎春一愣，“你想干什么？”
“不能令娘娘开怀，便是咱们做奴才的无能。”
“你不要做傻事。”迎春适时制止瑾梅，警告道：“娘娘聪慧，自有决断，可你若轻举妄动，只会让娘娘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瑾梅握住迎春的手，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你赶紧进去伺候吧，娘娘这几日夜里睡不安稳，你记得为娘娘点一支安神香。”
“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
因为傅茜妤怀双胎的事情，赵元承几乎天天往华阳宫里跑。
卫琉音心里有个念想，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次次错失良机。
这天，婉嫔来华阳宫探视傅茜妤，还未走到正殿，就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
“琉音姐姐，你长得这么美，怎么甘心为奴为婢呢？要我说，你就该是主子娘娘的命，你要是伺候皇上，必然如同咱们娘娘一般宠冠后宫。”
听着品儿的话，琉音娇羞一笑：“别胡说，我哪有这个命啊。”
“怎么没有。”品儿上前，小声道：“姐姐可还记得从前的夏嫔娘娘，她也是宫女出身，她却能成为一宫主位，还诞育公主，姐姐可比她貌美多了，又有什么不能的。”
琉音没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却有些心不在焉。
品儿想了想，继续说：“姐姐，娘娘现在身怀有孕，不能侍寝，皇上还日日来探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可不能错过了。”
琉音听得心里欢喜，面上却正色道：“你别胡说，这话叫旁人听了去，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娘娘待我不薄，我可不能做对不起娘娘的事情。”
“姐姐，你真是傻。”品儿叹气，“有孕妃嫔让身边人帮着固宠，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说不定娘娘正有此意呢。”
琉音听得心痒难耐，却推脱着：“好了，别说了，这几日娘娘喜欢吃甜食，你快去小厨房准备准备吧。”
见状，品儿不好再说，只能转身离开。
婉嫔见状也赶紧退出了华阳宫。
回去的路上，松萝蔑笑：“都说懿妃御下极严，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婉嫔微微一笑，倒是觉得这个机会难得，该是好好利用。
这天，琉音去尚食局领茶叶，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婉嫔。
“奴婢给婉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娘娘。”
婉嫔笑盈盈地看着琉音，“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梅花上的雪水，用来烹茶最是清冽可口。”
“难怪懿姐姐总是称赞你这丫头烹茶的手艺极好，果然心思细腻。”
琉音微微垂眸，露出脖颈上白皙如玉的肌肤，“娘娘称赞，奴婢愧不敢当。”
婉嫔满面含笑：“你随本宫过来，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琉音虽是狐疑，但还是跟了上去。
直到来到御花园宫人休息的暖阁，婉嫔才缓缓道来，“本宫问你，你可愿服侍皇上？”
琉音被吓了一跳，赶紧跪在了地上，颤颤道：“婉嫔娘娘，您这话是何意，奴婢如何担待得起。”
“你别害怕，本宫没有别的意思，若你有此心，本宫倒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便吩咐松萝将人给搀扶起来。
琉音眼底透着慌张，“娘娘，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也知道现在懿姐姐身怀有孕，不好侍寝，所以便想在宫里找个宫女替她服侍皇上。”
琉音错愕，“娘娘为何要和奴婢说这些？”
婉嫔脸上保持着最恰到好处的笑容，“佩容和灵芸都是懿姐姐的陪嫁，按理说就算懿姐姐要找人服侍皇上，理应该是她们二人，只可惜，她们长相平平，可你不一样，你容貌不俗，若是你，必定会事半功倍。”
琉音心里好奇，既然是懿妃有此心思，为何不当面同她说， 反倒是要托付婉嫔？
婉嫔瞧出她的心思，淡淡一笑：“这话，应该是懿姐姐同你说，但她怕耽误你，一直犹豫不决，加上华阳宫人多口杂，万一泄露出去半分，岂不是有损姐姐清誉，本宫和姐姐情同姐妹，所以便替姐姐先问问你意思。”
琉音的手紧了紧，清秀的眉眼里划过一抹坚定，随后屈膝跪在了婉嫔面前，“奴婢卑贱，却懂得何为忠心，只要能为娘娘分忧，奴婢万死不辞。”
听到这句话，婉嫔满意一笑，伸手将琉音给搀扶起来，“本宫和姐姐就知道没看错人。”
说着，婉嫔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了琉音手中，轻声道：“这东西能助你成事，回去之后只需要好好等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琉音脸上渐渐涌上绯色，“多谢娘娘。”
门外，两人出来之前，一道玄色身影快速隐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