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琰离开没多久,伴随着车子的引擎声,十二被送到了别墅。
一年多没见了,但是白雪年张口叫了一声‘十二’,它迟疑了一秒钟就立即朝她飞奔而来。
白雪年的眼眶瞬间湿润,蹲下身体,张开手臂。
十二一百多斤,直接把她冲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摇着尾巴,嘴巴在她身上闻来闻去拱来拱去,一直拿爪子扒她,兴奋得不得了。
白雪年被它弄了一身口水,拿了佣人准备好的狗粮,才勉强让它冷静下来。
陈商在她身后,掀唇道,“这只狗在船上跟你失散之后,就被船长收留了,没受到什么苦,医生给它检查过了,除了有点偏胖,没有任何问题。”
白雪年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回头道,“蒋兆深……陈商,你帮我谢谢他。”
“白小姐,我想蒋先生可能更想你亲自跟他说这句话。”
“……”
白雪年睨了他一眼,“他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陈商皱眉,“白小姐,蒋先生病了。”
“病了?”白雪年站了起来,“他……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胃疼?”
陈商叹口气,“他急性肠胃炎,在住院。”
白雪年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很严重吗?怎么会住院?在哪间医院?”
陈商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白小姐,你冷静点。”
白雪年收回自己的手,深呼吸,“好,我冷静,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蒋先生入院已经三天了,他是因为……食物中毒进的医院。”
食物中毒!
白雪年睁大双眼,心脏都跟着颤了下,跟着怒目而视,“陈商!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会食物中毒!”
陈商垂下视线,“是赵小姐,她不知道给蒋先生吃了什么,蒋先生回来就上吐下泻,送去医院洗了胃,化验结果说是食物中毒了。”
岂有此理!
白雪年怒气冲冲,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十二看见她往外走,立即丢下吃了一半的狗粮朝她跑过来,结果直接将她绊得摔了一跤,额头在楼梯扶手上磕了下,顿时红了一片。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爬起来就朝门口跑去,连鞋子都没换,就冲去了车库。
坐上车,她才后知后觉,她多年前就被陆沉害得吊销了驾照,根本没办法开车。
陈商追过来时,瞧见她额头红红的坐在驾驶座上走神,连忙拉开了车门,“白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
“……”
白雪年一言不发,从驾驶座下来,默默坐进了后座里。
陈商这才松口气,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等到车子开出别墅,罗翠的车才开进门,副驾驶上还摆了一堆狗狗用品。
怎么回事?
刚刚是谁出去了?
有点像是陈商。
罗翠没有细想,她得尽快把十二的用品拿进去。
于是两辆车就这么错开了。
去医院的路上,白雪年一直一言不发,但却跟之前的状态不太一样,不是麻木的,不是茫然的,她的脸上盈满了忧心忡忡和一丝明显的愤怒。
到了医院。
白雪年在陈商的带领下,直接到了vip病房外。
陈商识趣的退到一旁。
白雪年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但却没人回应。
陈商提醒她,“可能是睡着了。”
于是白雪年直接推开了门,里面的一幕却让她错愕的微张唇瓣。
蒋兆深躺在病床上不假,但他的病床边还有佳人作伴。
赵蕴然端着碗,正在温柔的喂男人喝粥。
白雪年看到这样的画面,脚下像是生了根,瞬间变得进退两难。
蒋兆深看见她,立即伸手推开了赵蕴然递过来的勺子,眉目深邃的锁着她的脸,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小白?”
“嗯。”
白雪年听见自己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抬腿走了过去,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站在病床边,她还没说话,赵蕴然已经笑着跟她打招呼了,“hello,小白,你也来探病啊?”
白雪年点头,“听说蒋……蒋先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赵蕴然站了起来,自己靠在床边,把椅子让给她,“小白,坐下说话。”
“不用了。”白雪年低垂着视线,“我就是过来看一眼,蒋先生没事,我就走了。”
“来都来了,小白,别急着走……”
“你说够了没有!”蒋兆深忍无可忍的打断赵蕴然,黑着脸下逐客令,“出去!”
赵蕴然装傻充愣,“兆深,不太好吧,小白难得来,干嘛让她走啊?”
蒋兆深瞬间沉了脸色,“我是让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得照顾你。”赵蕴然眼珠转了转,笑着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一生病就喜欢发脾气,怎么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呢?还蛮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赵蕴然!”男人已然动怒,“你是不是想死?”
“哎呀,你说什么呢。”赵蕴然掩唇笑了,“小白,你看他,是不是像小孩子一样?”
白雪年眉眼冷淡,看不下去他们打情骂俏,“算了,还是我先出去吧,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小白!”
蒋兆深一把拽下输液的针头,直接跳下病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急切的说,“你别走!”
白雪年回过头,看了眼手臂上因为拔了针头流血的手,皱眉道,“你干嘛这样?”
蒋兆深还没说话,忽然一道光闪了下,他抬眼就瞧见赵蕴然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个不停。
他刚想发火,赵蕴然见好就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臂,“不打扰你们,还是我出去吧。”
反正她拍到痴男怨女的画面,死而无憾了,嘻嘻,她要拿去群里显摆。
白雪年动了动唇瓣,赵蕴然已经离开了病房,她感觉到手臂上的温度节节高升,不知道是他的体温,还是她的。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姿势。
最后白雪年轻轻拂开他的手。
但才刚推开,他就又握住了她,她看见他眼底浓稠的偏执,轻轻叹息道,“你先去躺着,我叫护士给你换一个针头。”
听她这样说,他才松开了手,回到了病床上,但视线没有一秒从她身上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