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楚洵望着桌上两样事物,在灯光照耀之下,相映成辉,自是大受感动。
尤其是那株晶莹剔透的雪莹灵花,竟然还残留着丝丝血迹,显得分外刺眼。
轩辕楚洵却也深知大恩不言谢,深吸一口气,举步跟上,将墨黑送出门道:
“小黑子,多谢的话,我轩辕楚洵也就不多说了,往后……往后……”
眼见轩辕楚洵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竟因感动而哽咽得双目红润说不出话来,墨黑只一拍肩,取出一袋灵石交给轩辕楚洵道:
“想要报答老子的恩情,就给我好好修炼,倘若那妖皇小肚鸡肠,针对迁怒于你,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修炼有成?”
轩辕楚洵下意识将这袋沉甸甸的灵石接在手中,转而大惊失色,迟疑问道:
“小黑子……你这话何意?可是因我之故……你……”
“不关你事,保重,后会有期。”
墨黑只一挥手,径直头也不回腾空而起,在夜幕下,御剑离去。
在见过轩辕楚洵之后,墨黑倒也沉着冷静了许多。
在没有见到小白鼠之前,自己贸贸然只身前往明家堡,非但报仇无望,且也无异于自寻死路。
为今之计,想来小白鼠并未在这万妖城,而这妖皇又对自己颇有成见敌意,既如此留此无益。
不若自己先赶往冰神山,去看看小白鼠,到底还在没在那冰神山之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一路往返,赶去冰神山的途中,墨黑也彻底冷静下来,经过前思后想,越发觉得此事太过于匪夷所思。
且不说那明化元,竟然胆敢违背道心誓言,单说蝶儿怎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好歹蝶儿也是元婴期修士,再不济,也绝无可能,在那仅不过婴变期修为,明化元一掌之下便给毙命。
更何况蝶儿也曾信誓旦旦对自己说过,以自身修为实力,足可与那明化元一战,不落下风,更胜一筹。
唯一的解释便是,蝶儿在赶来营救自己之前,便已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肯定是这样准没错,我真是个笨蛋,既然我都能够料到,蝶儿又岂会不知那赢旭危,极有可能闻讯前来捉拿于我,又怎会返回到万妖城等我?”
念及于此,墨黑豁然顿悟,只不过唯一让墨黑想不通的则是那明化元,既然口口声声要击毙自己,为何突然退却不见身形影迹?
不过眼下,千头万绪,满腹疑惑。
墨黑只得暂且赶往冰神山,蝶儿跟锦绣等候自己之处,探查一番便知。
若真有发生过大战,便定与自己所料不错,想必也能从小白鼠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凭借着自身,已是九品筑基修为,墨黑刻不容缓,径直急速朝着冰神山御剑飞去。
至于那飞遁符,墨黑则因雪莹灵花已被送予,轻易不会使用,毕竟所耗灵力甚巨。
此一时刻,冰神山外除了寒风呼啸,飘着雪花,除了那拜月教主独留,更无一人。
只因所有人在随着彩蝶不惜燃烧修为,强行突破四方困阵离去之后,一个个迫于威慑警告,纷纷各自散去。
就连那明绣仙子也一样,在缓过神来后,径直飞往明家堡,只为等候消息。
直到夜幕临近,明化元才拖着伤体,返回明家堡。
“堂兄,事情办得如何?可有将那魔子绳之以法?”
正在大厅内静候的明绣,但见明化元神情萎靡返回,当即立身而起,近乎脱口询问,
在这大厅内,除了明绣以外,还有来自于天灵界,以及仙灵界的修士。
同时还有青城云家家主云霆,来自燕王府的王侯燕南天,出自衍月门的叶家家主叶风云,以及来自于塞北血剑堂等人。
这些人之所以齐聚于此,一方面是因为私仇。
另一方则是觊觎,药龄已超四万余年的极品灵草雪莹灵花,以及可提升筑基品质的灵沙之晶。
毕竟,除了这明化元仗着有仙宫令有恃无恐,敢铤而走险涉足仙魔之争。
在座其余之人,可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敢事后盼分一杯羹。
明化元单手捂着胸口,显得伤势不轻,于此一问,竟直接喷出一口老血,一下子险些站立不稳瘫倒。
好在明绣眼疾手快,将之搀扶,跟着大惊失色问道:
“堂兄,你怎地伤得如此之重?元神内的元婴近乎被震碎?”
身受重伤的明化元,苦涩一笑道:
“这只能怪老夫太过于妄自菲薄,以至于咎由自取。幸亏上仙只是予以警告,并未取为兄这条老命。”
“莫非真是那虚仙期大能!?”
不光明绣有此念头,其余之人也都一样,一个个无不神色各异,有庆幸,有疑惑,有惊诧,不一而足。
“敢问道友,可有见过那上仙是何尊容?”
其中一名同样已是婴变期的中年修士,忍不住起身拱手询问。
明绣显然认得此人,秀眉微蹙回道:
“来自天灵界蜀山剑派的游离子道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在那冰神山之时,不也未曾露面,仅只出言威慑吗?”
“这……”
被指名道姓喊出身份来历的游离子,为之哑然,悻悻坐下。
其余之人也都顿有明悟,定是那喝令不许跟随,隐匿身形影迹于云层当中的上仙出手援救。
明化元则是暗自惊疑,虽有疑惑,但却并不言问,而是在明绣搀扶之下,如实答道:
“诸位道友,实不相瞒,那上仙并未露面,仅以两字之威,便令得老朽身受重创,心神巨震。”
“如此说来,那……那行事乖张之人,定已被上仙救走无疑。”
“只不知那不惜燃烧修为,宛如仙子的少女,到最后如何了?”
“看来仙魔之争,当真不是我等这些微末修士所能涉足其内。”
“……”
闻言见状,来自天灵界,仙灵界,以及这地灵界,一众修士,议论纷纷,有感而言。
在此之后,明化元则是一拱手道:
“诸位道友,何奈老朽身受重伤,需要调养,多有失陪,还请诸位道友见谅海涵。”
“道友好生调养,我等告辞!”
“告辞!”
“……”
眼见这明化元确实身受重伤,只怕当真元婴受到重创,一众修士也都纷纷立身而起,拱手作别。
毕竟,以这明化元堂堂婴变期修为,去捉拿那不过堪堪才九品筑基成功的修士,竟然身受重伤。
不用想也知,定然踢到铁板,偷鸡不成蚀把米,无功而返。
既然如此,难道还要留下来,损人不利己,成心看人笑话。
待得亲自一一送走一众修士之后,明化元定了定神,脱离明绣搀扶,朝书房走去道:
“小绣,随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要对你单独说。”
明绣只一点头,满是关切问道:
“堂兄,你的伤……”
明化元微微摇头道:
“这伤怕是没救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明绣则是越想越气,忿忿不平道:
“亏得此人已有虚仙期修为,竟做出毁人道途之事,当真是枉为虚仙期大能修士。”
明化元唯有苦笑,对于那两字之威,至今仍旧心有余悸,且心神震荡。
而这两字之威,当真可以称得上言出法随,令人心胆俱裂,身心受创。
“小绣,你可确认此子,当真是魔子无疑?”
待得进入书房后,明化元刚一坐定,便出言询问。
明绣并不就坐,而是来到窗旁,一抬眸望向夜空,只道:
“若真说起来,此子倒也绝非真是魔子,倒是另一名叫丁玉白的青年男子,更倾向于预示当中的魔界魔子。”
明化元不知何时,已将仙宫令取出在手,转而问道:
“那林泽呢?如何了?去哪了?”
明绣回转过身答道:
“林泽已经逝去了。”
“哦!这怎么会?”
明化元大为震惊,满是困惑不解,追问道:
“莫不是……被上仙出手所灭?”
明绣微微摇头,顿了一顿,才将在冰神山所发生之事一一道出。
明化元听罢之后,直接将手中这枚仙宫令扔给明绣道:
“这枚令牌你拿去吧!有机会便奉还给仙宫之人。”
明绣一伸手将仙宫令接下,好言宽慰道:
“堂兄,你大可不必如此,说到底,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
明化元却是有感而言道:
“小绣,你可知,我曾在那锦毛鼠威逼利诱之下,发下道心誓言,决不可伤害那彩蝶仙子半根毫毛。然而,你又可知,阴差阳错之下,我竟失手将那彩蝶仙子毙于掌下。”
明绣一时迟疑难言道:
“什么?这……怎么会有这种事?这……这怎么可能?那彩蝶……明明是不惜燃烧修为,也要破阵而出……”
“就算是这样,也洗脱不了为兄将那彩蝶仙子击毙的事实。”
经过这件事后,明化元显然已看清认命,罢了罢手道:
“你尽快返回天灵界,将此事汇报给瑶池派吧!这仙魔之争,确实玄乎其妙,只怕……只怕已堪破时空……”
“堪破时空吗?”
明绣紧握着手中这枚仙宫令,一时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