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知道真相为好
他惊恐万分地连连后退,“我不想变成变异体。”
而其他人见状也都惊慌失措起来,但很快回过神。
有两人上前带着那人离开实验室。
触须又在周围绕了几圈,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收回。
这时,军长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他的身影在明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高大和威严。
一旁的实验人员却满脸焦虑,他们紧张地呼喊:“军长!不要过去啊!太危险了!”
但是,军长并没因为这些劝阻而停下脚步,他依然朝前走。
他在小心面前停下,“放心。”
此时的小心,整个身体都被触须包裹得严实,看不到一丝缝隙,就像是一个完整的茧。
军长颤抖着伸出右手,慢慢地靠近那些触须。
当他的手指即将触及触须的瞬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
但他还是强忍着这种情绪继续向前。
意外的是,这次触须没有像之前那样发动猛烈的攻击。
军长轻触摸到触须的表面
那一刹,一股强烈的电流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抽回手。
军长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触碰过触须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那种麻麻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的那些触须,再次鼓起勇气伸出手。
这一次,军长没有再犹豫,将手放在触须之上。
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透过触须看到小心的记忆。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军长的脑海中。
他看到小心所遭受的那段长达 20 年痛苦折磨的一些小片段。
惨不忍睹的场景令他心如刀绞。
直到这一刻,军长才真正意识到小心所承受的苦难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一时间,深深的懊悔充斥着军长的内心。
他不禁自问,为什么非要去触碰这些触须呢?
如果早知道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可以重来一次,他或许会选择不去揭开这个真相。
就算用尽他的一生去赎罪,也无法弥补小心所经历的伤痛。
伽罗上前,“军长,您还好吧?”
军长收回手,“还好,就是看到了些东西。”声音有些颤抖。
伽罗看着军长的样子,伸出手想去触碰
军长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只是开口说,“碰了就没有回头路。”
手猛地停在半空,收也不是,碰也不是。
他有些不明白军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碰了这些触须就没有回头路?
最终,伽罗选择收回手。
军长看着伽罗,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整个东区除了知道真相的人,其他的人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他们以为现在的生活是真的赢了那一场战争。
可事实是……
这一切是用七个人的命换来的。
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当人们深信一件事时,突然得知那是假的
谁又能接受得了呢?
尤其是对于伽罗而言,情况更是复杂而微妙。
一直以来,他始终将小心当作自己努力追随的榜样和目标。
如果得知真相……他可能会痛恨自己
甚至有可能因此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真相在有些时候并不重要
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
很快
小心的最新结果出炉
“这些触须有一种很强大的治愈能力,现在这样子应该是在治疗他。”
军长和伽罗听到这话,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一半。
“我们想将他转移到营养舱……一靠近,那些触须就跟发疯一样攻击我们。”
伽罗抱起小心放到营养舱。
众人就在实验室里守着,谁也没离开。
在迷糊中,小心隐约听到有来自遥远的呼喊声。
“队长,今天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呀?”
“队长!”
“队长,把那只变异体让给我练练手呗。”
这些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响
小心猛地睁开双眼,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
只见那六个熟悉的身影整整齐齐、毫发无伤地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一时间,小心竟有些恍惚,喃喃自语:“你们……还活着?”
其中一名队员走上前来,伸出手在小心的面前轻晃,笑着说:“队长这是睡迷糊啦?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呢?”
小心用力地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一切是如此熟悉
这个地方正是21年前他们中途停下来临时休整的地点。
“队长,快点起来了。”又有队员催促。
“我们马上就要再次出发了。”
小心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周围一切却如同镜子一般瞬间破碎。
眨眼间,他发现自己再一次置身于那个充满各种实验仪器的实验室里。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此刻,所有的队员们依然好好地站在他的身旁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而坚定的笑。
“队长,能够成为你的队员,我们真的感到非常高兴。”
“对啊,队长千万不要总是责怪自己,更不要怨恨自己。”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们心目中最优秀的队长。”
六位队员齐声高呼:“队长往前走吧,我们会一直跟随在身后的!”
“同样……也恭喜队长获得新生。”
小心一直都深深地怨恨着自己,这种恨意犹如一条毒蛇般盘踞在他心头
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灵魂。
如果不是自己,那 六个队员也许就不会遭遇那样悲惨的命运……
即便过去二十年,他心中那份痛楚与自责却始终未曾消散。
这二十年来,他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我到底该不该恨自己?”
然而,这个问题却如同一个无解的谜团,让他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或许应该去恨其他人吧?
比如东区那些为了自身的发展和生存而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他们的人
又或者是西区那些将活生生的人当作试验品的人
可是,即便要去恨,又能去恨谁呢?
仔细想想
无论是东区还是西区,似乎从各自的立场出发,谁都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东区需要保障大多数人,不得不权衡利弊做出艰难的抉择
西区想消灭变异体,其出发点也是好的。
但反过来看,每个人好像都有着无法推脱的责任。
正是这些看似不合理的行为交织在一起形成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