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另一条隧道前进，张辰很快爬到了尽头。
刚到爬到房中茧，虫躯所传来的感官就让他一怔。
“香味？”
一阵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仿佛将他从刚刚各个“病房”那混杂了泥土、潮湿和腐烂的恶臭中抽离出来。
张辰不禁感慨，自从进入这个鬼地方，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如此怡人的气味了。
白天不是在宿舍里闻臭味，就是在地下室闻臭水沟。
夜晚也差不太多，各个宿舍的味道那叫个千奇百怪管，即使是女生宿舍，能做到没有任何异味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这个零号待遇挺好啊？
能在这里以学生的身份，拥有这样的待遇，张辰不由得在心中对这个零号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从房中茧中探出脑袋。
这间房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仿佛与之前见到的其他房间不在同一个世界。
地面光洁如新，墙壁洁白无瑕，所有摆设井然有序。
一侧的墙上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界那黑乎乎的无人操场，死寂而荒凉，与这明亮优雅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落地窗前，一个白衣少年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舒适的单人沙发上。
他的姿态从容而优雅，一只手端着一杯深红色的酒，轻轻摇晃，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这还是腾飞学园吗？
张辰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嗯？”原本正无聊摇着酒杯的少年忽然似乎察觉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了房中茧的位置。
“居然来客人了？”他放下酒杯，站起了身。
“来者是客，我正好有些无聊，不妨出来聊一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张辰也没有躲避，他本来就是冲着聊天来的，零号愿意聊自然乐见其成。
“你身上有虫躯的独特气味，而且还有一种与我一样的力量，很容易察觉哦。”少年拿出一张白纸板，来到墙角，放在张辰面前。
“来吧，咱们去窗户前坐着聊。”
张辰没有拒绝，一跃跳到白纸板上，就这样被他带着来到了落地窗前。
少年将白纸板放到桌子上，“要吃点什么吗？我这里有水果、蛋糕、零食之类的，想必你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再吃过吧，尝尝？”
“不了，我不是来吃零食的，我只想问问你那个计划是什么样的。”张辰摇着虫脑袋，直接直奔主题，此时距离天亮也不远了。
“计划啊，抱歉，我不能说。即使你是学生，也不行。不过，我能告诉你，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你能通过虫躯与黑暗之茧道来到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但没有透露出他计划的任何信息。
“所以，不用担心哦，很快了。”
从落地窗边的小冰箱里取出一块草莓蛋糕，他摆在桌子上。
“请品尝，用虫躯吃蛋糕的话，感官会很愉悦的，你可以试试。”
张辰可不敢乱吃东西，“我有件事比较疑惑，你是在有这种待遇的？这恐怕与你的计划格格不入吧？”
少年并不因为张辰的怀疑而有任何情绪转变，脸上还是那样放松，“很简单啊，我这人嘴甜，学校的人让我帮他们招生，和那些家长沟通。”拿起一瓶可乐，他滋滋的吸着吸管。
“所以，我就做了，体现了价值，我就过得舒服点。这很正常，学校如此，社会亦如此。”
然而他的回答让张辰觉得更怪了。
“你一个学生，受害者，还会为学校去招生？”张辰不知该怎么评价。
“那又如何呢？”他放下可乐。
“这世界矛盾的事情太多了，我为了自己过得舒服点，去帮忙招生很合理。何况，那些学生的家长能找到这所学校的电话，把他们的子女送进也来不过是时间问题，我节省时间，不是多赢的局面吗？”
他仰躺在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后，“家长省去了假惺惺的犹豫不决，学校省去了去劝他面对内心的口舌功夫，学生早早能的认清世界，而我，也获得了相应的报酬。”
“这，就是多赢。”看着造型精美的天花板，他喃喃着。
“……”
张辰知道这是诡辩，因为输赢其实与他第一天来时的那个楼道的规则一样，只是换个角度，换个身位，就能有不一样的解读。
但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再怎么换角度，换身位，以常理来看，输了就是输了。
不过张辰懒得与零号做口舌之争。
“学校还能招生，怎么招生的？”这也是他比较好奇的一个问题。
迷雾副本是被迷雾封锁的，除了迷雾司机和他们的交通工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这个迷雾副本名声在外，看起来存在时间不短了，却还有源源不断的学生进来，一定是掌握了某种避开迷雾的技巧。
“朋友，墙角的茧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零号笑着坐起身。
“黑暗弥漫在学校，而学校可以利用这一点，但——”
他盯着眼前的张辰。
“真正获得黑暗眷顾的，不是只有你我吗？”
张辰的虫躯没有任何表面反应，心中却一亮。
“什么叫做被黑暗选择啊？我不是很懂，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所谓的被黑暗所选择，就是你能感受到一个伟大的存在关注上了你，你可以利用在这个来引导黑暗的力量。”零号也不藏私，如同刚刚张辰询问待遇问题时一样坦荡。
“这种力量包含着孕育、通往、感官。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只是开发了感官吧，还处于很早期的阶段呢。”
“你呢？那个茧，还有隧道，都是你的杰作吧？”张辰低头看看自己，“哦哦，对了，还有这个虫子。这样说来，你已经把所谓的黑暗开发到极致了？”
“可以说是我，也可以说不是我，黑暗虽然只眷顾少数人，但黑暗并不吝啬他的力量。”
他伸手指了指左边楼道的方向。
“那里，就有许多。”
张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我从刚到学校里来，就一直搞不明白这件事，既然你替学校招生，那么或许你能解答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