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小梦愣了愣，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衣着打扮得体，五官帅气带着稚气的男人。
“你好。”小梦礼貌的微笑，与他碰杯。
“何瑞哲。”
对方顺势让一边的人起开，坐到了小梦的身边，以往这种情况，江成他们应对都会主动帮忙解围，保护小梦，但是这次都出奇的安静，对他的态度也不同寻常，既尊敬又疏离。
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小梦见机行事，笑着捧场，心里满是焦虑，环顾四周，刹那，定睛一看，和张柏一四目相对。
张柏一皱着眉，应酬同时，视线时不时的看向她，何瑞哲坐下，她眼里的措手不及，他没有等待，立即和身边的电竞大佬们客套寒暄一番，便举杯往她的方向走去。
“三哥。”江成叫完，起身移开身边的位置。
“嗯”
张柏一点点头，目光和何瑞哲对视上。
“柏一，好久不见！”何瑞哲隔着小梦伸手与他碰杯，身子挨着小梦很近，整得她十分不自在。
张柏一没有直接碰杯，皱了皱眉，不露声色的单手拎了拎小梦，冷冷的发号施令说：“坐过去。”
何瑞哲眼神变了变，脸色变得不自然，随即掩饰，继续笑不见底的看着他。
张柏一看着小梦在身侧坐稳，才缓缓扭转身子，举起杯子和他碰了碰，声音清冷的说：“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喔？听说启程开拓直播间新项目，她是你们俱乐部新签的女主播吗，她哥不是有俱乐部，怎么跑你们这里来了？”
何瑞哲看似不经意，实则字句都带试探。
“不是。”张柏一半眯眼看了看小梦，压低声音说：“我女朋友。”
小梦手停在半空，耳朵竖了起来，假装的不在意忽然破防，她还以为他会说，她是妹妹，没想到，会直截了当的承认。
“女朋友？”何瑞哲表情和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
“嗯。”
“这时候谈恋爱时机不成熟，不是有公司签约谈转型吗？”何瑞哲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小梦看向他，只见他抬了抬眼皮，脸色沉了几许，与她对视片刻，眼神里有欲言又止的孤独感。
“我自有打算。”
张柏一明显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宣誓完主权以后，转回身，接过服务员刚刚递上来的果汁，递给小梦。
她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限的柔情和坚定，一晚上悬在半空的心，仿佛得到了靠岸。
也许……也许他不会推开她呢？他的打算是什么呢。
“祝你好运。”何瑞哲举杯，嘴角上扬着不知情绪的冷笑。
小梦看着浑身不自在，何瑞哲给她的感觉特别的危险和不友好。
“嗯。”
这次张柏一没有碰杯，而是半空轻抬酒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经历这一小插曲，何瑞哲老实多了，场子里都是年轻人，大家慢慢放开了，也就热闹了，反之，小梦默默观察到张柏一这次，意外的安静，手里的酒杯一杯接一杯。
他很少在她面前喝酒，如果没记错，以前他还和小梦一起处理喝得烂醉的成哥，那一副嫌弃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成哥拖起来暴揍一顿。
后来他还贴心的提醒小梦，不要学成哥那样，喝酒伤身还易犯错。
“你……别喝那么多了。”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在他耳边才清晰。
“会醉的……”
这是小梦小手握成拳，片刻，拉了拉他的衣角，第一次鼓起勇气，用女朋友的身份干涉他的行为……
她能够感受到张柏一身躯顿了顿，然后，和她对视，眼眸里有很多她看不清的情绪，热烈、危险、迷茫……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强烈情感流露，直白又炽热……这让小梦心慌，她倒吸了一口，选择了逃避，别开了眼。
“心疼了？”
这句话带着慵懒感，轻轻的说出，重重落在她的心上。
刹那间，心加速跳动……这段关系，看似小梦肆无忌惮地任性，实则她心智未成熟，真正面对真正认真热烈的张柏一，她会退缩和胆怯……
见她不吭声，他眼神带着稍纵即逝的落寞。
“胆小鬼。”
张柏一移开视线，自言自语的自嘲口吻，低喃。
小梦身子一僵，低着头，不敢吭声。
……
聚会进入后半夜，张柏一没有继续放任小梦待在包厢，带着她和土豆走出包厢。
“送她回家。”张柏一把小车钥匙交给土豆。
“你呢？”小梦看着张柏一脸色微红，有些担忧的问。
他抬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秀发，温柔的说：“大人的事，别管，乖乖回家睡觉。”
这一句话成功点燃她的小雷电，马上皱起了眉，正想反驳，却意外的掉入他温柔似水的目光炯眸里，想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要听话。”
“别委屈自己。”
他的话低头温柔喃喃在她耳边。
小梦不知这些话从何而来，一头雾的听着，他靠得很近，她能够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轻重，落在她的耳后根，搭配他温柔细腻的声音……连绵又缠绵……挠得她心痒痒。
“咳咳……我说！要不，我叫代驾给你们，一起回家谈恋爱行了，让我当这个电灯泡，不觉瓦数太高了吗？”土豆环抱胸前，打趣的看着他们，心里琢磨，再不打断他们，是不是得当街亲吻了。
“闭嘴。”
张柏一斜视给了土豆一个眼神，又看了一眼小梦，小脸火红，他嘴角不动声色的上扬，然后缓缓直起身子。
“好好好，你们谈，我把车开过来！一定安全护送嫂子回家！”
张柏一点点头，眼神都不带看土豆一眼，整个人都关注度都在小梦的身上。
“如果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能不能不要不理我？”这句话带着认真，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然而，对张柏一时刻挂在心上的成小梦，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她身上的258个雷达都是挂满了他整个人，一有异样，都不需要猜，她就能感受到他的不同。
所以只是短短十几秒，她就明白他的用意。
她冷着脸，恶狠狠的看着他说：“我劝你不要，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话音刚落，小梦转身跑上车。
“干嘛？三哥要吃了你？”土豆不知所以的哈哈大笑。
“不……不是。”
小梦附和几个苦笑，默默看着车后视镜，张柏一一直杵在原地，背影从近到远，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落魄和凄清……
他这样，小梦第一次见，仿佛打败仗的勇士，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模样，还是着刚刚谈话的姿势，明明被放弃的是她，可是她的心却揪着疼。
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小梦点亮了手里的手机，滑动了两下，聊天的页面，还停留在她在包厢时候，不动声色把自己的填写志愿的信息发送给他。
她说「你帮我决定，我听你的，最近和最远。」
两个学校，一个是他的本校，一个是离他们最远的城市。
她在赌。
赌这场青春，不会无疾而终。
她会是他从一而终的选择，就像她一如既往、无所畏惧的奔向他。
她以为一切会因为今晚她的拖延而不同
……
可是
好像他并没有她想象中
那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