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城头那场商议的结束。
驻守在最东边的后勤修士,在雷老板的带领下,搬走城头所有物资粮草,纷纷下了城头,去往那条南临街,准备修建后勤住所。
古衙门三师弟辛怀旧,去了趟城头,见过了自家那位四师弟,又闲逛了一圈城头。
最后带着一身的失望离开了南遥关。
大概是回骊州的山海关了。
北亭国内越来越多的消息也传入南遥关。
什么妖谭山为首的妖族四大府邸不复存在。
青州关城头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消息也传来。
骊州山海关小规模的战事不断。
看似动荡不安的表面上,没有了内乱之忧的北亭国,算是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太平时期。
——
天气逐渐寒冷,阴云密布。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估计是要下雪了。
李岁再次登上了城头。
去找了镇守大将黎沉。
事情还算顺利,南遥关众人商议决定后,将最东边的城头让了出来。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容易多了。
只需要把妖谭山山主和那位王座大妖佘山的真名刻入城头就好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李岁也管不着,也不想去管那么多。
李岁穿过一段城头。
城头两旁的修士神色各异,指指点点。
有女子修士埋怨道:“也不知道镇守大人怎么想的,竟让一群妖族修士来驻守城头,谁知道它们安没安好心!”
有年迈老者摇头劝说,“祸从口出,言多必失!”
“这种事一看就不是镇守大人能决定得了的事,只怕是陛下和衙主对咱们的敲打。”有较为理智的人分析道。
有符箓修士扫了一眼李岁,似乎知晓一些内幕,轻声对身旁的好友说道:“瞧,就是那家伙帮着那群妖族修士勘察城头驻地来了。”
“身为人族,竟心向外族,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岁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越过这段城头后。
迎面走来一个儒雅读书人。
正是南遥关执笔人庄隋书。
李岁退让一步,让出道路来。
不曾想,庄隋书却是停下了脚步。
李岁神色自若,“有事?”
庄隋书笑道:“想询问一些问题。”
李岁说:“这借口找的真烂,你不妨有话直说,我很讨厌别人说话拐弯抹角。”
“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来者不善,自然就没好脾气。”
庄隋书收敛笑意,言语略显冷漠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插手南遥关城头的事情,城头水深,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来蹚浑水的。”
李岁心有不悦,却还是平静问道:“你说话是比老皇帝管用,还是比老衙主管用?”
庄隋书一时语塞,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若执意而行,我也管不着。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去管。”
“你屁话真多!”李岁头也不回的越过眼前之人。
庄隋书咬咬牙,看着那道走远的身影,眼色复杂。
他竟是看不透那人的修为深浅?
更是看不穿那人的心境城府?
他也略感困惑,那人到底是故作镇静,还是有恃无恐?
自信和自负,一字之差,所得到的结果,也是云泥之别。
越过这段城头。
气氛骤然间肃杀紧张。
迎面站着一群神色怪异的修士。
或腰间佩剑,寒意森然。
或背剑而立,怒气冲冲。
或手握剑鞘,面露不善。
李岁毫不在意,径直向前,好似坦然赴死的战士,毫不畏惧。
有年轻剑修怒斥道:“滚回去!此间城头不欢迎妖族奸细!”
李岁抬眸扫了过去,杀意森森。
那人只觉脊背发凉,硬生生止住了后面还想骂出口的粗话。
有女子剑修冷漠说道:“可想好了,想过此间城头,还需得有那真本事。”
顿了一下,她不怀好意道:“我的飞剑可不长眼。”
李岁干脆直接将其所有言语当做了耳旁风。
脚步始终未停,步子不紧不慢。
有老一辈的修士出来打圆场,“听老夫一句劝,小伙子,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没必要为了那群妖族得罪整座南遥关。”
脾气再好,李岁也有些不太高兴了。
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了,反倒是我不知好歹了?
李岁暗嘲一句,就以你们这盘散沙,能护住南遥关才怪了!
这数百年来。
若不是左有青州关,右有骊州山海关分担了绝大多数妖族倾轧而来的攻势和压力,从而使南遥关苟延残喘。
不然,你们当真以为就凭你们这群绣花枕头就能守住南遥关?
看来,是这些年的安逸使你们太自以为是,从而盲目自信了!
如今局势大有改动。
青州关城头人心齐聚,又有了一个姓陆的加盟,后也有大雪山的那位小师叔坐镇城头。
如此阵仗下,哪头不长眼的大妖会去自讨没趣?
好不夸张的讲,怕是那几尊王座大妖都不敢轻易去往青州关冒险,更别提其它大妖了。
至于骊州的山海关,不说如今有老衙主镇守。
光是一个已经返回了城头的青衫辛怀旧,十二境巅峰的大修士,就能让很多大妖望而却步。
更别说,山海关城头还有一个红袍修士,听说最近收了个弟子回去,有意带着弟子出城历练。
只提一句红袍一脉大弟子,就足以令那些死性不改的大妖闻风丧胆。
当初,十余头大妖联手围攻山海关,那一场死战中,记忆犹新,是那位红袍一脉大弟子死战不退,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最终,这位红袍一脉的大弟子联合青衫辛怀旧和城头数位老一辈剑修,斩尽了那场战事里所有参与进来的妖族。
威震八方!
照当前这样的局势来看,只要不蠢,那群妖族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南遥关作为突破口。
再来看看南遥关。
除了一个镇守黎沉和武夫顾右以外。
李岁敢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烂泥!”
一个十一境的大修士,一个八境巅峰的武夫,也只能算是有些分量。
却也只是仅此而已。
而更让李岁觉得好笑的是,这座城头上的修士,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自立门户,分什么符箓一脉,剑修一派,其他杂七杂八一大堆。
简直乱得不能再乱。
这也是为什么老衙主和老皇帝没有反对妖谭山修士驻守南遥关城头的原因之一。
老皇帝可不是什么蠢蛋,他的野心和谋算藏得很深。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谁敢说看透了老皇帝的所有谋算?
至于那位老衙主,就更不是省油的灯了。
在这两人的布局和推波助澜下。
李岁也只能顺势而为,将整座南遥关的一半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位妖谭山山主身上。
李岁有时候真想指着老皇帝和老衙主的头,大骂一番——
“你们厉害,你们清高,才灭了人家府邸,到头来还得抓着人家来为你们守门,你们真他娘的缺德!良心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