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初三,也就是所谓的“小年朝”,又称“赤狗日”。在传统观念里,这一天可是不宜外出拜年的呢,大家都怕惹来口舌是非。所以啊,人们大多都选择待在家里,整理过年的物品,或者一家人聚在一起聊聊家常。?
而到了年初四,那就要迎来灶神啦。据说这一天,灶王爷会从天庭返回人间,所以家家户户都得准备好丰盛的供品来迎接他。家里的主妇们早早地就开始忙碌起来,蒸馒头、做糕点,还特意煮了一锅香甜的糖水,只为能让灶王爷吃得开心。她们一边忙活一边念叨着希望新的一年家里能够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等到了年初五,便是破五节啦。这一天意味着要破除春节期间的一些禁忌。大家都纷纷行动起来,把家里积攒了好多天的垃圾倒掉,寓意着将过去的不好统统扔掉,迎接新年的新气象。孩子们在村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大人们则笑着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新一年的憧憬和期望。
这一日,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仿佛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王春花家的院子门口大路上,陆陆续续地迎来了不少辆马车,那场景就如同一场盛大的马车展览一般。有的马车低调奢华,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高贵身份;有的马车朴素大气,车厢宽敞明亮,车夫穿着整齐的服饰,显得格外精神;还有那带刀侍卫所护卫的马车,更是威风凛凛,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使得门口大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只让那些小猫小狗从中穿过。
王春花身着绣缠校花纹礼服,发髻高高盘起,脸上都是恭敬之色。她身后站着四个儿子,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紧张。旁边是三合村三老与孙里正,张村长。
张宇带着妻儿昨日便早早归家了,此刻正紧紧跟随在母亲和兄弟们身旁与族中长辈,站在门口等待着钦差大人的到来。他的心情激动不已,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再看大哥,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今天的一切。是啊!大哥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母亲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用心栽培,将他朝着张家三房话事人的方向培养。仅仅半年的时间,大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稳老练,做事有条不紊。
而自己呢?回想起过去的自己,总是缺乏自信,做事情畏首畏尾。但如今的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在钱家不再是那个夹着尾巴做人的女婿,自己可以抬头挺胸,敢与钱家所有人正面交锋,不惧任何人或事,娘让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底气。这些改变,都是母亲给予的,母亲用事实告诉自己,自己可以,这些都是母亲辛勤付出的结果。想到这里,张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前方母亲的身上。母亲身着一身威仪的官服,身姿笔直如竹,目光坚定如铁,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这一刻,张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母亲的再生之恩,让母亲为自己感到骄傲。
“拜见大人,大人安!”王春花那略显紧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眼中带着敬畏,看着渐渐走近的孔则易,他身后几名镇将皆凶煞魁梧,那身上的气势,让自己双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掌控住一般,膝盖不由自主地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紧接着,她身旁的一众人也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一同跪迎孔则易的到来。孔则易身后的马车附近已是跪下一片人,有与王春花合作的酒楼掌柜,也有邻村来拜年的各位乡绅村长,张家三个儿媳妇的娘家人,三合村的老老少少。
“哎呀呀!王安人,免礼免礼!新年好啊!”孔则易那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他快速下车的身影传来,他脚下生风般快步走来,脸上满是关切之色,赶忙伸出双手虚扶着王春花。心中暗道:这位儿可万万不能让她行如此大礼,自己临行前,官家可是一遍又一遍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善待此人,千万不要委屈了这位。虽说官身给得小了些,那也是因为朝中百官不同意,官家出于保护之意。但人家实实在在是有大功绩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对于官家来说,那可是大恩大德,必须要善待其与家人。
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挨个将张定远三位长辈搀扶起来,那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满满的晚辈见到长辈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之色。他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些许焦急地说道:“哎呀呀!三位长辈,您们快快起身呀,可别再这样跪着啦,怪让人心疼的。”
“哎!好好好!您们平日里为咱们这些老百姓操劳奔波,着实受累了啊!”孙全与赵国庆见状,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此刻更是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情感想要倾诉。
张定远老爷子此时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那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如同绽放出了绚烂的喜色,眼中闪烁着泪花,连连说道:“哎呦喂!大人您真是太劳累了,尤其是在这大过年的喜庆日子里,还亲自来看望我们这些老家伙。”
“呵呵!劳您们一直挂念着我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啊。看到您们如今身体依旧这般硬朗,百姓们也都生活富足,我们这些晚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孔则易一脸真挚诚恳地说道,看着面前老人如此高龄却一脸祥和喜乐,他的内心此刻犹如被一股暖流所包围,深深感受到官家的仁德之心。他深知,能够辅佐这样一位仁义之君,乃是自己此生最大的荣幸,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几个小家伙都起来吧,都别跪着啦,让老夫好好看看。”孔则易那平日里惯有的威严此时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宛如长辈看子侄般的模样,他那原本严肃的面庞此刻也绽放出温暖的笑容,面上尽是亲善之意,仿佛一下子拉近了与这些孩子们之间的距离,让人感觉格外亲切。
“谢大人!”王春花如同触电般霍然起身,领着孩子如小鸡啄米般向孔则易身后的知县大人行礼。
“知县大人安。”
“见过王安人!”知县大人温文尔雅地回礼,其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嘿嘿!王安人好!”牛铁山则像一只憨厚的大熊,瓮声瓮气地抱拳行礼。
“呵呵!你们好!”王春花客气的与其他几位镇将打招呼,又看着老铁头那副滑稽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这家伙,自己后来打听了一下,他是小河镇的镇将,由于岭川县穷得叮当响,穷得连盗贼都不屑光顾,更别提土匪了,以至于老铁头这个镇将整日除了练兵,就只能天天在铁匠铺子打打兵器、农具。
“孔大人,里面请。”王春花犹如一只经验丰富的老麋鹿,领着孔则易等人和孩子,缓缓地向院子里走去。族老们跟村长里正,则带着张宇和张聪去招呼外面那一大片人去了。
小院此时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宛如一个宁静祥和的农家老太太。里面摆放着一些孩童的玩具和简单的竹椅,木凳,小茶棚。它们宛如忠实的守护者,静静地等待着孩子们的归来。这些简单而不易被雨雪损坏的物件,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王安人,近日可安好?”孔则易走在前方,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这温馨的农家小院上。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回到了往昔与官家在乡下共度的时光。那也是这样的小院,没有多少华丽的物件,却洋溢着无比的温暖。
自从他来到岭川县,就如同勤劳的老牛,在田间地头穿梭不停。他也曾踏足每个乡镇郡县,仔细观察过每一个角落。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惊掉下巴!根据他的观察和手下的调查,这岭川县曾经是最贫穷、最落后的地方,简直就是比山窝窝还穷。